此时的雪停了,风却没有停下来,人的脚步更没有停下来。印第安人还惊措在大火的慌乱之中,当火基本熄灭了,他们才惊慌地发现寻一、晓朗早已跑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火把与小花牛。
原来,紧跟在寻一、晓朗身后的两个人正是火把与小花牛。火把发现寻一、晓朗逃跑后,拉住正在提水的小花牛。二人迅速地追了出去。
一箭射而出,打在寻一眼前的一棵树木上。
“不好,被人追上了。”寻一惊觉地回头一眼。
“杰姆,你又想去哪里?”火把大声地对寻一喊道。
手无寸铁的二人拿起两根木棍。二人转身向后望去,四人成对立之势。
“火把、小花牛,咱们也一起做了几个月的兄弟,我也把你们当哥哥看待。但,这一次,我想回我真正的家。”寻一大声地说道。
“回家?我看你是回美国人那搬些救兵,然后继续来残害我们吧!”小花牛也不客气地说道。
“我也是爱害者,我们的族人也是受害者,被他们带到千万英里之外的美国。如果咱们也相互伤害,那么只有等着那些美国人坐收渔翁之利。”寻一继续说道。
“鬼话,你现在跟那些白人一样鬼话连篇!”说着,火把举起了弓箭,对准了寻一,小花牛也将弓箭对准了晓朗。
“火把哥哥!小花牛哥哥!你们快住手!”一个甜蜜而焦急地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着鲜艳的印第安姑娘突然站在了对峙双方的中间。
然而,站在远处,正准备救援的梅普突然放下枪,也将正在身旁的唐纳林的枪口拉住,然后小声地说:“咱们再看看,有一个小姑娘。”
一个姑娘,看着年龄似乎跟齐婉儿相仿,这让他勾起了深深的记忆与情感,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林儿——”寻一、小花牛、疯狗异口同声地喊道。
林儿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哥哥,请你们停止杀戮。”
“林儿,你回去!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姑娘别添乱!”疯狗没好气地说道。
“疯狗哥哥,不要再把我当个小姑娘了,我今年马上就15岁了,其实我什么都懂,甚至一些事情比你们年得更明白。你也别为难杰姆哥哥,他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白人迫害的,只是他们目前被动地为白人工作,而我们是为自己而反抗。如果说真的,那么应该是我们同他们一起,反抗白人的野蛮统治,夺得我们的自由才对。”一个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见解,这让寻一、晓朗顿感吃惊。
寻一只知道林儿是猛枪将的妹妹,也没有深入地了解过。
寻一、晓朗赞同地向林儿点了点头。
小花牛、疯狗心中有气,但却听林儿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些道理,但却不知道如何对在哪儿。疯狗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林儿,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仍不能放他们走。”
林儿继续说道:“疯狗哥哥,如果有一天,你被白人抓住了,然后派你攻打北枫林,你会怎么做?”
“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会和大家一起把白人反攻回去。”小花牛立马说道。
林儿笑了一笑,说:“那么,同样的道理,杰姆哥哥他们也是被白人抓住的,结果是攻打我们。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生活在原始部落,只是被白人打破了。如果咱们和他们之间进行激烈战争之后,反倒是白人会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了。”
小花牛、疯狗似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小花牛说道:“林儿,你说,现在怎么做?难道放了他们,你哥哥若知道岂能扰了我们,还有你?”
林儿坚定地看了小花牛、疯狗一眼,再看了寻一、晓朗一眼,有力地说道:“这个你放心,这事由我担着。我也会想办法让我哥哥改变主意的。”
“好,那就一切依妹妹的意见。”疯狗说道,然后转头对寻一、晓朗说,“今天看在林儿妹妹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快走吧!再也别出现在北枫林了!”
寻一、晓朗双手谢过,然后对林儿深深一鞠躬,快速地离开。
风突然大了,大片的雪花尽情地散落而下。望着寻一、晓朗渐渐走远,唐纳森转头向梅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有危险?”
梅普转头一笑,慢慢说道:“直觉告诉我的。快走吧!咱们得跟上他们,别再走散了。”
梅普、唐纳森迅速地收拾起了东西,然后朝寻一、晓朗离开的方向奔去。
前方路漫漫,大雪更让人迷乱了方向。寻一像一个寻找到希望的孩子一样,又迅速陷入了前路的迷茫之中。他敏捷地观察着前方的路、天、还有偶尔买过的冬鸟。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寻一、晓朗迅速地回头望去,而那正是从他们离开小花牛、疯狂、林儿的方向。
“会发生什么?”寻一疑惑地说道。
“难道是猛枪将杀来了?”晓朗猜测道。
“杀来了应该是追我们的,难道是猛枪将看到小花牛、疯狗放了我们而发生了冲突?”这越想越让寻一害怕。
“应该不会的。有林儿在,会跟猛枪将解释的。”寻一继续猜测着。
“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晓朗看着寻一疑惑的面容,继而说道。
风雪同时刮在了梅普、唐纳林的脸上,枪声也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二人同时警觉地回过头,然后相望一眼。这枪声他们很熟悉,是他们带来的枪。二人猜测到,是9他们吗?
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远处再一次传来了枪声,接着又是一阵匆乱的噪杂声。
这枪声这二人犹豫在风雪中。
然而,此时正有一个人得意地看着远处。他便是28,他拿着自己的猎枪,把印第安人当成自己的猎物。他的手冰得直哆嗦,这让他的枪并没有那么准头。
第一枪正打在了小花牛的胸口上,小花牛应声而倒。疯狗与林儿正不知所措,迅速地搜寻着躲在暗处的枪手,然而大雪迅速将世界遮蔽。
第二枪再次响起,林儿突然一把将疯狗拉住,恰巧躲过了一枪,第三枪又响起。然而,这一枪正中在林儿的胸口,却偏了几分,没有打中要害。林儿顿时鲜血从口中渗出。
疯狗突然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幕,顿时眼泪直涌,对着林儿喊道:“林儿!你一定要坚强!没事的,你一定要活着!我要为你报仇!该死的坏蛋!咱们刚刚把他们放了,这帮人又来了!”
愤怒已经将疯狗的理解冲昏了,他将心中的怒火全部指向了福特的勇士们,包括刚刚放走的晓朗,还有曾经与他们相伴的杰姆。
这时,前方一阵骚动,几枪前从疯狗的眼前擦了过去,射向远处。
猛枪将带着十来个人赶了过来。他一手拿弓箭,一手拿着长枪,愤怒地眼神里射着火光,仿佛要燃烧了整个森林。
他心痛地将手轻轻地拂过已经倒地小花牛,将他的眼睛闭住。然后再慢慢地走到了林儿的身旁,轻轻地从疯狗的手中接过微弱的林儿,冷静地凝视着她,然后慢慢地滴下了三滴热泪。
突然,猛枪将站起了身子,对林儿说:“林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一定要坚强!”
林儿想对自己的哥哥说什么,可是一直发不出声来,然后昏迷了过去。
猛枪将迅速地将手摁在疯狗的肩膀上,说道:“疯狗!一定要照顾好林儿,剩下的由我来解决!”
疯狗边流着泪水边点了点头。
猛枪将振臂高呼,右手狠狠地向下一挥。所有的人向前冲去,这仿佛是一种力量,一种无形的力量。没有比自己的身旁的战友倒下更让人有力量、有勇气,仿佛一瞬间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世界的一切。
这场焦乱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北枫林,所有人行色匆忙。寻一、晓朗并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匆忙地折回。梅普、唐纳森正快速地向寻一、晓朗奔逃的方向。然而,双方并不知道彼此会在某一时空点上相汇,然而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空点。所有的误解、愤怒都在此交织着。
“晓朗、寻一!”梅普兴奋地喊道。他看到二人正向自己与唐纳森走来,心中有万分欢喜。
晓朗、寻一二人也突然看清了远处。寻一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他有一万分惊喜。然而,寻一的心中突然又一个念头闪过,他突然问自己:这是一个矛盾的世界,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此时的自己却把他当成旧友般。他觉得世界仿佛错乱,自己也变得混乱。
寻一突然愤怒地大喊,脸色沉重。晓朗、梅普疑惑地看着寻一,却又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悲伤。
四人相见,竟无一人语。晓朗首先打破了沉默,对唐纳森说:“能再次见到你非常高兴!”
唐纳森点头轻轻一笑,问道:“这都算我命大,福特先生呢?你们见到他了吗?”
晓朗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福特先生死了,被印第安人杀害了。”
听到这里,一个身材臃肿的胖男人竟然哗哗地泪如雨下,哭泣地像个孩子般无助。也许,没有人懂得他与福特之间的那种感悟,那种长久的陪伴,那种知心的互助。然而,世界上最需要,或者他最需要的男人离开了,他突然觉得世界就剩下了自己的孤独。哭泣成了自己原始的本能,他肆意地释放无处安放的情绪。
唐纳森突然拿走枪,愤怒地呼喊道:“福特先生,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我要跟他们拼了!”
说完,唐纳森便向要向丛林深处冲去。梅普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唐纳森,一定不要冲动行事。要冷静!”
“我的命都是福特先生给的,我不打算回去了,我一定要把印第安人干掉,至少与他们同归于尽!”唐纳森依然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突然,梅普警觉地右手摁住唐纳森的肩膀,深深地向下,左手拉着枪示意向下。
一只箭恰从唐纳森的耳边擦过,闪过了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