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壶冰
苏若灵挥手告别，然后跟着穿制服的男孩走出了等候室。两个人走进消防通道，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停了下来。男孩拿出一套默克公司的员工制服递给苏若灵。苏若灵穿上制服，皱起眉头，对着这个男孩说道：“思汗先生，你带的这套衣服有点小啊。”
“将就一下。”思汗先生说，“你进货舱的时候，我会叫其他工人下来帮忙，你趁机躲到货舱最里面。到了火星以后还是由默克公司的人卸货，你可以混在工人中间出去。”
苏若灵点点头：“我知道了，出发吧。”
与此同时，长安和长情一路走着，顺利通过检票口，进入飞船内部。姐妹俩现在位于飞船的大厅中。这座大厅长约三十米，宽约二十米。姐妹两人前方是四个巨大的电梯。侧面墙上的楼层指示图表明这艘飞船一共有四层。长安看了一下自己的票，她们的座位在第三层B区16室。四个电梯门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她们走到一号电梯的队伍后面等了起来。
经过短暂的等待，电梯来了。姐妹俩跟着前面的乘客涌入电梯。上电梯的有二十多人，然而电梯里的空间仍然很充裕。电梯到了三楼，她们走出门，来到和一楼相似的大厅。大厅里，步履匆匆的乘客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乘客舱。长情注意到大多数乘客的衣服上都有默克公司的标志。这些人的行李很少，许多人只拿着一个手机。一些人用混杂着汉语的英语交谈着，似乎是在讨论某种技术问题。
长情按照路标找到了B区。这是一条宽敞的走廊，两边排列着三十个房间。长安推开16号房间的门。这是一个双人间，靠近门的地方放着两张床，门对面是一条长沙发。门右边的墙上安着一台触屏电脑。左边有一扇小门，长安打开小门，里面是洗手间。长情环顾四周，兴奋地说：“长安，这里有点像夏令营时咱们住的旅店呢。”
“什么啊，这里可比学校安排的旅店漂亮多了。”长安把行李放到床底下，然后一屁股躺倒在床上。长情试着操作墙上的电脑。这台电脑连接着飞船的局域网，网上的内容应有尽有：订餐服务、地图、音乐……长情想看看新闻打发时间，她打开新闻列表，发现这里的新闻不太合她的胃口。
“第十九届基因工程会议在新纽约召开”
“加州理工大学研究团队成功实现黑洞通信，黑科技来了”
“SpaceX公司推出第三代反重力引擎”
“都是些科技新闻啊。”长情小声抱怨道。她正要关掉浏览器时，一则题为“庐江人工智能公司承接新型无人机项目”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新闻配图是孙梦超和一位白人官员的合照。
“5月9日，庐江人工智能公司（以下简称‘庐江’）与美国国防部达成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庐江将负责新一代无人机的设计工作。这是继开发Helix军用操作系统后，庐江与国防部的第二次合作。”
“研发团队负责人顾超群说，庐江将发挥其在人工智能领域的优势，升级现有无人机的软件。新一代无人机将具有更强大的学习功能，可以快速适应复杂的战场形势。此外，团队还将改进无人机的通信模块，使得任意两架无人机之间都可以共享战斗经验。顾超群相信，新型无人机投入使用后损毁率将大大降低，并将在地球战场发挥重要作用。”
“目前庐江已经开始原型机的设计工作，预计8月进入测试阶段。”
长情说：“姐姐，你真该看看这条新闻。”长安没反应。她回头一看，长安已经睡着了。
此时，偷渡的苏若灵正躲在货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货舱里静的出奇，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大部分照明设备都已关闭，只有屋顶的两排荧光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只够她勉强看到货物的轮廓。头顶的空调吹来一阵阵凉风，冻得她浑身难受。
“这儿太冷了。”苏若灵想换个暖和点的地方。她用手机照明，背着行李小心移动着。手机的光照到一个箱子上，她看到上面的说明：“贮存在低温干燥环境，避免强光照射。”
“难怪这么冷。”苏若灵朝大门走去，她感觉货舱内的温度还在下降。虽然已经远离空调，但空气仍然冰冷。她在大门周围摸索着，这里没有门把手，没有开关，推测大门只能从外面开启。
寒气仿佛穿透了苏若灵的皮肤，开始侵蚀她的骨骼。苏若灵背靠着门，蜷缩在地上，她打开手机的通讯录，用颤抖的手指选中长安和长情，按下呼叫按钮。
“快点……接电话。”正在等待应答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响声。这响声的间隔对苏若灵来说格外漫长。终于，手机传来了长情的声音“嗨，苏若灵。”
“长……长情…………”
“我在……货仓……”苏若灵的声音颤抖得不行，“很冷，帮我出去……我是偷渡的，不能让飞船工作人员发现我没有票……会被遣送回地球的……”
长情诧然听见苏若灵的求救信息，楞了一下，虽不甚明了事端，但还是推醒睡着的姐姐，把隋刃藏在身上就准备去货仓看看。长情打开了显示屏，查看这辆飞船的构造，找寻去往货舱的路线。
“长情，你看，我们现在在三层B区，这个位置。货仓在这里，中间隔着第四层的客舱，飞船的清洁舱，空气调节舱。只有四层客舱外可能有工作人员，其他地方应该没有工作人员。”刚刚醒来的长安，由长情讲完事情缘由。很快，长安在显示屏上，点两下就找出了最便捷的通道。
“长安，为什么苏若灵会向我们求救？”长情不太明白苏若灵的做法，明明她有一个在飞船上工作的朋友。
长安也觉得诧异，“我们先救下苏若灵，然后问问她。”长安话一落，从包袱里抽出隋刃带在身上，另一边长情已经拉开房间门。
出门后，通道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暗淡不少。这会儿飞船已经进入睡眠模式，走廊人只剩下惨白微弱的指示灯。姐妹俩飞快的走向通往四层的电梯。所幸，她们作为门票标识的客体芯片，可以在客舱内自由通行。姐妹俩快速通过了四层客舱。
姐妹俩试图穿过清洁舱时，清洁舱对于客体芯片发出了权限不足，拒绝进入的回应。站在客舱和清洁舱的门阀间，姐妹俩一脸无措。这种舱门，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无法手动打开。
姐妹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长安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舱门的门阀，对长情摇摇头。不过幸好此时，工作人员也休息了，她们还有时间去破解。
此时，姐们俩看到接苏若灵的那个朋友一闪而过，长安连忙开口叫住他。一身灰色工作服装扮的男生转过头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