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第一天,是从凌晨3点一家三口齐刷刷地醒来开始的。
小家伙因为刚下飞机就睡着了,所以直到睁眼她还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一脸蒙圈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
妈妈,我饿…
拿了点飞机上没吃完的三明治,喂了喂她,三个人再无睡意。打开俄航飞机上送的小袋子,拿出那些卡片蜡笔,小朋友竟也安静地玩了起来。
这里的夜真的太静了,静到冰箱突然嗡嗡响起来会显得突兀。
静到我第一次知道,鸟在半夜也会叫。
天亮之后,我们打算去楼下的超市买点东西。这一逛,把三个人都逛崩溃了。
瑞典的官方语言是瑞典语,但有90%的瑞典人都会说英语。
原本以为生活不会有问题,但是没想到,这里所有目所能及的地方,使用的文字,全都是瑞典语。超市、路牌、公共交通、商场,总之,所有的所有,都是瑞典语。
并且绝大多数文字都没有英文注释。
我们只好在不大的超市里逛了一圈又一圈,企图找些我们需要且认识的食物。不识字,看图应该可以。
但是非常遗憾,他们的超市里,至少有50%的东西,仅通过包装袋上的图片,无法理解是什么 。可以理解的那50%,大多我们都不需要,比如巧克力、可乐,还有装满一整面货架的各种各样的黄油、Cheese,Salad,Sandwich…
我其实是个对食物要求不怎么高的人,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吃两口,也不算什么完全的中国胃。但那一刻,看到一整面墙的黄油、芝士,还是觉得胃里直冒酸水。
所以我们在超市里转了好几圈之后,发现竟然买不到什么东西。而且这还不算什么。
我走到蔬菜区,刚想拿两个洋葱,看到三个系在一起的洋葱,标价150Kr(克朗,合110元)的时候,真的要晕倒了。
窦先生回家煮面条的时候,举起这根葱说:这可是10块钱一根的葱。
以往葱叶全部丢掉,我低头一看,发现窦先生第一次把葱叶也切了,真是哭笑不得。
后来窦谷粒小朋友一眼就在超市里瞟见了一个汪汪队的小玩具,估计那是她在超市里唯一认识的东西了。
拿住就不肯走。
那个小玩具大概比一个乒乓球稍微大一点,在中国的超市里估计也就是十块八块的价格,当然内部构造我并不清楚,只是从外观上判断。
我看了一眼标价,149Kr。
小家伙在国内似乎还从来没有在买东西这件事上正经接受过什么“挫折教育”。
可是在这一分钟,我突然意识到,再不给点教育,以后娘俩间怕是要爆发激烈的冲突。
所以我耐下性子,在那个小玩具旁边,上天入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讲了一堆的道理,小朋友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鼻涕眼泪:我就要汪汪队,我就要汪汪队嘛…
最终我还是没有买给她,而是买了些糖果作替代。
小家伙还在倒时差,情绪很不高,委委屈屈地拿着糖果,低头走在刚下过雨夹雪,湿漉漉的石子路上。感觉有些可怜。我觉得我真是个坏妈妈。
再说窦先生。
窦先生在我心里,是一个Super爸爸,再难的事他也搞得定,有他在,心里就很踏实。
窦先生只用晚上的时间看书十来天,学术类雅思就拿到6.5分。窦先生看全英文《平行宇宙》毫无压力。
我们来的时候忘记准备插座的转接头,在超市里找了很多圈也找不到,窦先生愣在那里想了半天“转接头”怎么说,没想起来。
到傍晚的时候,我们的三部手机两台电脑一个充电宝,全都没电了。
原本打算在到的第一天去办好电话卡,排人口号。可是刚走到家门口的超市,就挪不动脚了。
原本就内向的窦先生,几乎没话了,焦虑全写在脸上。
这里真的太安静了,窦谷粒小朋友发出的一切声响都显得那么嘈杂,我和窦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