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和巴士,只有渐行渐远,而你也从不愿停留等待。
我们的一世,只是我一人的遥遥相望,直至不见。
今天因为要去驾校考试没能赶上班车,只好骑小黄车去十一公里外的考点。
刚骑了两公里,腿又酸又痛,又很担心考试迟到受到影响,还是努力往前骑。三公里、四公里、五公里……骑到六公里,导航指示到一条路,转进去发现里面是施工地,中央是一大片河,河边是泥泞的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车轮压出的痕迹。看到路的时候,我怀疑自己走错了,然而作为一个路痴,又非常相信导航,尽管担心崎岖的路会让我摔倒、对水有极度的恐惧,可为了考试,我说服自己继续向前。
大概向前走了有一百多米,导航传来声音:您已偏离路线。我像得到某种解脱般,迅速掉头回到原来的路,看着指南针指向前方,心里雀跃起来:可以走大路了。结果导航说,重新规划路线。于是,沿公路前行两百米后,又进入一个施工地。依然是坎坷曲折,可是没有问题啊,鼓起勇气向前就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还有四公里就到了。这时我的背上已经都是汗水了。
再转了个弯后,一条长达五百米的路,前后左右空无一人,左手边是土地,车轮下是坑坑洼洼的路面,右手边是一条长长的臭水河,上面满是青苔。水沟右边是一层层高起的土坡。我不敢向右看一眼,余光却扫到大片的青苔,感觉快要窒息,心里乱糟糟的,想到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告诉自己,要坚持,否则前功尽弃,马上,马上就到了。
骑到中间,抬头望,发现前面的路堵住了,还有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也许是小说看多了,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境地,恐惧感剧增。现在想起那个场景,我的心甚至颤抖起来。立刻掉头:大不了,不去了,不考了。回来的路上,左边是同等长度的青苔河,到现在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那种绝望。
终于逃离了那片荒野,沉重的心情却没有好起来。一段骑行后,路过一个桥,又是水,水,对水的恐惧又加重了,逃离,逃离……
回校的路上,想到你,你就像我前面的巴士、错过的班车,我无论如何努力,无论鼓起多大的勇气忽略各种阻碍和恐惧,也无法追上你。
自行车怎么赶得上巴士?
该放弃的时候,就不要逞强。
哪怕折回去的路更长,也不愿意再向前。
真正到绝境的时候,是没有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