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新娘子请。”周建做了个附身的动作,示意田平平走进酒店,田平平低着头往里头,清风也跟了上去。
进到酒店内,一眼便望到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
“你跟周建同一辆车来的?”
清风看着田平平点了点头头。田平平把玩着手中的金镯子,抿了抿嘴:“那他说了什么没?”
清风本想摇头,但还是善意的开口道:“他说祝你幸福呢。”
周建和田平平还是清风做的媒,那时候和陈宇约会,周建老是虎头虎脑的在,后头清风把田平平也拉上了,两人慢慢就在一起了,那时候的四个人,可是有名的班对,只是最后都各自东西。
“对了,清风,陈宇也有可能会来,他在我朋友圈留了个言。”田平平边小心的看着清风的表情边说道。
清风心里涌起一阵尴尬,表面还是风轻云淡:“嗯,没什么。”
“你啊,什么都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真讨厌。”
清风听着照样还是温柔一笑,不多辩解。
换做当时的自己,可能就炸了吧,那时候可是说好了非彼此不嫁/不娶的呢,现在听到对方的名字,也不过是个名字。
化妆师进来补妆,清风识趣的走了,走到好友席,一抬眼,居然看见今早上在地铁上遇见的那个一直看镜子的女孩子,正扬着脸看向主舞台,不过眼里有掩饰不了的惊慌。清风想着也算碰到个熟人,就入座到女孩身边,女孩察觉到身旁的声音,对清风温柔的笑了笑。不一会,周建也坐到了清风一旁。
“你也算好友?”清风有些打趣的问周建,周建还如读书时那般腼腆,小声说:“算,也不算。”
“这么多年,难得你没什么变化。”清风真心感慨道。
周建给清风和那个姑娘倒了水,体贴的放好纸巾,端坐下来:“其实有变化的,不那么冲动了。”
清风笑了笑,想起了那件有趣的事情,那天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上梦周公,田平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把门和窗都关上,然后夸张的大喊自己的初吻献给周建了,已经和陈宇有个亲密接触的清风不以为然的笑了,倒是田平平,兴奋的在宿舍唱了一下午的《小酒窝》,然后晚上就去找周建吃饭喝酒去了。过程清风不清楚,最后两个就在一起了。
“看见平平嫁人了什么感想啊?”清风继续问道,身旁的姑娘听到,看了一眼周建。
“也没啥,就是以前答应过,结婚的时候要在。”周建往清风身旁挪了挪,试探性的问道:“你跟陈宇还有联系么?”
清风摇摇头。
“陈宇结婚了,不过也就跟我们宿舍几个说了,新娘子说是他的老乡,陈宇爸妈很满意,这会陈宇的孩子都会喊叔叔了。”周建还想继续说,看了一脸无所谓的清风,想了想,便安静了。
不远处,陈宇穿着西装缓缓走入了清风的眼前。
少年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些沧桑。
周建笑着跟陈宇打招呼,陈宇就势坐在了周建身旁,隔着周建跟清风打招呼,清风回以微笑,一时间,整桌陷入无言,好在仪式开始了。
美丽的田平平此刻挽着父亲的手慢慢走向这位清风才第一次见到的新郎,新郎站在一旁眼神温柔的看着田平平,司仪在耳边说着一些什么天长地久的话,新郎单膝跪地给田平平戴上了戒指,清风附和着鼓着掌,耳边却听到左手边女生轻微的哭泣,清风斜眼看过去,女孩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正是她和新郎的合照,两个人亲密的对着镜头做鬼脸,再看女孩,眼睫毛已经糊的一塌糊涂。
现在都流行来前任的婚礼?清风心里不明白的想着。这多么找虐啊,想起陈宇结婚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刚刚才知道的,自从分手后,两人也一直都没有再联系,生分的像陌生人。
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周建体贴的给清风夹了爱吃的虾,清风礼貌的说谢谢,以前在食堂很难得能吃到虾,每次有了干锅虾,陈宇都会打两份,剥好后统统放到清风碗里。
清风细心的剥着虾,一旁的陈宇看不清表情,吃的很少,大多时间都是在和周建喝酒,清风也不怎么理。
毕业那天,四个人勾肩搭背的去后门吃火锅,喊了整整四箱啤酒,跟熟悉的店老板讲好,喝醉了把他们抬到开好的隔壁宾馆内。
那一次,喝醉的陈宇抱着清风痛哭,发誓一定要努力让清风过上好的生活,闪着星星眼对清风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清风想到这里,有些难受,解开了素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薄的连衣裙,灰白色,很简单的款式,连束腰都没有。
自从分手后,清风便把满橱柜耀眼鲜艳的裙子都扔了,每一件沾满了陈宇气息的衣服对于清风来说是一种折磨。
新郎过来敬酒了,新郎小心的搀扶这田平平,田平平大步的走着,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感谢老同学们来。”田平平端着酒杯朝清风他们敬过来,新郎也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清风想起身旁的姑娘,一看不知道何时,那位姑娘不见了,只是包还放在凳子上。
清风笑着跟新郎和田平平碰杯,说着吉利的话语,倒是新郎,看了一眼凳子上的包,有一瞬间的愣神。
待田平平走往下一桌的时候,清风起身去厕所,果不其然,清风没有看到那个姑娘,但是听到了压抑的哭声,一阵阵,如泣如诉。清风识趣的关上了厕所的门,回到酒桌。
周建喝的有些多了,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看见清风回来,端着酒杯要和清风干杯,清风端起眼前的茶杯。
“不行,要喝酒。”周建嘟囔着。
“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以茶代酒吧。”清风端着酒杯和周建轻轻的碰了碰。周建一饮而下。
放下酒杯,周建认真的盯着清风,问道:“清风,你知道我是脸盲么?”
“嗯?什么意思?”
“我一度把平平当做你。”周建平静的说出。
“这是你们分手的原因?”清风知道田平平很爱周建,那时候得知他们分手,也是很感慨。
“不是,是混不下了。”
清风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建,期待周建继续说下去,周建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是过不下去了。”说完,周建有些哽咽,陈宇立马拍了拍周建的后背。
清风一时语塞,那段时间,清风和陈宇也正好闹分手,田平平找清风倾诉的时候清风也分身不暇,最后周建找陈宇借了一次钱,过了没多久,清风便看见了两人分手的消息。
“都过去了。”清风缓慢说出,看了一眼周建,又轻轻扫了一眼陈宇。
清风拿起背包,和田平平打了声招呼,嘱咐她注意休息,就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身后有人轻轻的叫清风,清风自小听觉很灵敏,回头一看,是陈宇。
陈宇跑上前,递上来一个袋子:“这是你之前没拿走的东西。”清风接过道了句谢谢。
“对不起。”陈宇低着头轻轻说道。
“你说什么?”清风故意反问了一句,陈宇还想继续说,清风立马阻止道:“快回去陪周建吧。”说完便转身朝前走去。
身后陈宇有没有一直目送清风到下一个街口清风不知道,但是清风流泪了。每走一步都有一颗眼泪落下。
我真矫情。清风心想。
25岁的清风是名自由无业者,靠写网文维持着生活。从婚礼现场回到家,已是下午时刻,清风把手里拎了一路的袋子随手放在沙发上,席地拿着笔记本开始写稿子,断更一天就没有全勤,清风已经过了会为了爱情伤春悲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