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相思苦。离乱恨。白头怨。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多少情多少恨,多少愁多少怨。可是女人是没有酒可以消愁的,女人是没有剑可以挥断的。女人流泪也是无声,只对着月对着云。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泪水流不完,除非生命停止。
――《茶生涯》
没事时我习惯仰望,我最喜欢两样东西――月色,云朵。
裁一片月光做衣裳,一定比丝绸还柔软清凉。酌一壶月光小饮,一定比清酒还醇香。
月色朦胧时那衣服是洇染上的大团的花,漫漶得人的眼潮湿迷离。这样的衣服以忧伤做底子,以愁绪为经纬,人人有一件。深夜站在窗前,披上这件睡袍,脸一定比黄花清瘦,指一定比心思冰凉。此时的衣服与人共憔悴。是羌管悠悠霜满地,是天阶夜色凉如水,是烟笼寒水月笼沙……
月色清明时那衣服是乳白色的,从牛奶里洗出来,带着奶香。穿在身上整个人都回到婴儿时代,简单的喜悦,纯净的快乐,37℃的温馨,是新人执手红烛前,是儿孙绕膝听古音,是相对如梦寐,是却话巴山夜雨时……
月可随我意,人却难从心。唯月色可下酒,可相依,千古如是。月亮陪了一代代人,抚慰了一颗颗心。像人们对母亲的依赖,人亦习惯了依赖月亮的。
摘一片云朵絮被子,一定比羽绒被还轻盈温暖。缠一团云丝炼成糖,一定比巧克力还酥甜。
都说在窗口挂白云,在杯中泡白云,用白云做窗帘门帘做茶片做书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然而不是所有的云都能的,这就得辨别云从哪儿来。
若从花海里来,必定芳香扑鼻,这样的云朵也是花的模样。若从极地来,那就无色无味,只有冷气,这样的云宜做冰凌藏之于诗经中的凌阴。(《豳风·七月》即有"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若来自于草原,有草的芬芳;来自于赤道轻盈,来自于大洋沉重;来自于沼泽或污染的河流就溷气;来自于黑烟囱,则全是说不清的各种化学材料味……
岭上多白云。裁云摘云最好到山上去,那儿的云都经过了山林的洗礼,好歹是清新的,赏心悦目,能用作赠送人的。
裁月为裳,月从远古里来,月从心上来。
摘云絮窝,云从诗歌里来,云从岭上来。
我抱琴而眠,琴上有月色有云朵有流水。
还有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