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本相:写在冬天

冬天的校园,显得越发空旷。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在风中纷纷飘落,静悄悄地躺在路旁的草丛上,美丽的六边形,像极了雪花,清秀脱俗,让人多生出几分怜爱。德语老师还随手捡起一片梧桐叶给我,回头我又转送给了室友。若是在小学,我们定会赶去拾起那些路上的小精灵,一一夹进书页,用最粗陋的标本来表达自己对大自然最纯真的欣赏与喜爱。早上出门还看到有人剪裁梧桐的枝枝丫丫,在蓝天的映衬下,他们显得更加瘦骨嶙峋,却不无傲气。冷僻而孤傲,像一个个斗士,藐视周遭刺骨的寒风。

汇通路和大夏路旁的小树林也褪去了夏秋季节的盛装,光秃秃的树枝,突兀地直指云霄。茂密的树叶全都成了暖黄的地毯,也不无可爱和一丝浪漫。虽然夏秋季节浓绿的树叶给人以层层叠叠地温暖,现在整整齐齐的光杆司令倒是更让我喜欢,不论是远观还是就走在树林下,我的视野,始终不受阻,仿佛又发现了一片新天地,透过细细的树枝仰望蓝天上的朵朵白云,心中更是惊喜,仿佛原本被遮蔽的风景重又以更广阔的姿态向我敞开了大门。在长沙时,就很喜欢岳麓山脚岳王亭旁几颗稍有凌乱的水杉,因其棵棵向上不畏高山的精神让我折服。只可惜数目不多,不成气候。

现在这里看到这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高耸入云棵棵峥嵘比肩接踵的细树干,着实让我心中欣喜异常。没有了盛装,它们更接近生命的本相。在这北风呼啸的季节,它们没有埋怨,没有哆嗦,甚至雨下整夜后的清晨,树干树枝上都没有了雨水。瘦削却笔直的树干,没有丝毫弯曲,这样一种直挺挺的傲立之态,总让我忍不住肃然起敬。每次经过,都忍不住投去严肃的目光,生怕怠慢了这些坚定的灵魂。他们都以一种极其勇敢的姿态,直面大自然的狂风暴雨,不曾折枝。没有了树叶相互连接,每一棵树都展现了各自的凛冽性格,那么坚定,那么刚毅,用柔韧的躯体去抵抗这难耐的寒冬,一连数月,它们肯定都是这一副模样,不会胆怯,毫无惧怕,每一棵树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捍卫那即将到来的春又发枝的权利。它们,定是满怀着希望,满怀着对春天的信念,才会如此地挺立,如此地不屈不饶,在寒风的呼呼叫嚣中,用自己的执着去守护那春来的讯息,用自己的直立来诠释对生的热爱与对下一季愈加亭亭如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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