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自己老了并且为此感到焦虑?是街上的小屁孩儿叫你一声叔叔?是奔跑运动时感觉力不从心?是对新鲜事物保持克制和理智,甚至变得冷漠无感?
过年期间碰到很久没见的朋友Q,相约小酌。这是一次难得的小聚,酒至半酣,我随口问他,你现在过得怎样?
他犹豫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幽幽的叹了口气,就那样呗,熬日子。
熬日子?我确信没有听错,他用的是“熬”。
这让我突然感到有点不认识他了,当年的他可不是这样,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可如今看起来却又像是面对另一个人一样。
我问,怎么是熬呢?你当年可不这样?
Q倒满酒,点了根烟,呼出的烟雾配合着灯光显得格外氤氲,Q像一个幻象一样的悠悠开口,不然呢?房贷要还、车贷要还,老婆也需要照顾。我一外地人,无依无靠,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打拼,老家的父母都照顾不上,生活工作那么多琐事儿,不是熬是什么呢?
一连串的回答让我有点瞠目结舌。说实话,我很理解他的这种焦虑和不安,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在这个感觉大的没边儿的城市里,如果不努力,这点微薄的薪水确实什么都不够的。
碰了一杯酒,我问,还记得你的理想么?
理想?是个屁!他回怼,手里拿着杯子,犹豫着要不要再干了。
20岁,你跟我谈理想,我会跟你说我的志向无限远大。现在我28了,马上奔3,沉默了一下,他盯着我,买房子的钱是我父母一辈子攒的,还问亲戚朋友借了些,结婚的钱是借的,车子是小两口儿攒的首付,还有看起来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完的房贷。哥哥,理想是我这种穷人家孩子折腾的起的?
我哑口无言,只好默默端起杯子,干!
生存,说白了是一种挣扎。恍然间发现,原来很多人,包括自己,谁又不是在这混乱红尘中苦苦挣扎呢?躯体忙忙碌碌的,可灵魂,却早不知道去哪里流浪了。
突然想起一个大学时期的笔友Y,小Y是个平凡的姑娘,平凡的样貌,平凡的生活,她却安之若素。我们素未谋面,仅仅以文字相交,但是字里行间却能透露出她是多么的热爱生活。
小Y大学毕业回了老家,做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工作以后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联系,只能偶尔通过朋友圈获知彼此的近况。
小Y从来不会在朋友圈里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喜欢摄影,就去拍各种各样的风景,各种各样的人。大到历史悠久的古镇,小到一花一叶,甚至一颗泥土。
她喜欢文字,就写一些随笔,开心的时候记录下来,不开心的时候也从不愤怒,仅仅用文字把自己的好心情和坏心情都记录下来。
小Y就像一个从未长大的孩子,那份赤子之心已经融入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有一次十分好奇的问候她,顺便提了一句,感觉你的生活总是那么的有趣啊!
小Y却诧异的回我,哪里有趣啊?好也一天坏也一天,当然要好好的啦,不趁这美好的年华给自己的生命留下点什么我就老啦!
我无言以对,她说的是那么的正确,好也一天,坏也一天,为什么不好好的过呢?
我问她,你没有感到过焦虑吗?比如说催婚?比如说未来?比如说……
小Y回了我一个白眼,焦虑有用?这个时代最坏的情况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的活着,那么,好好的活,和焦虑的活,我肯定会选前者的呀!
这一套逻辑下来我已经被深深的折服了。
记得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张图片:
是的,就是这样,生活没什么好焦虑的,好也一天,坏也一天。用许三多的话来说,有意义的生活,就是好好的活。
和Q一样,我也是一个离家千万里的游子,也和一个傻傻的姑娘打拼在一个感觉大的没边儿,既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城市。
每当深夜,看着这个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就会倍感焦虑,可是,每当阳光照进我的窗子,我就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这个城市已经随着初升的太阳开始新的生命,而我,也将遇到新的工作,新的事情。
我在这里,是有意义的,因为,我赋予我的生命以最大的热情,赋予我的生活以最大的热情。为自己,也为每个心中惦念我的,和我惦念的人。
好好活,活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