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世上最爱您的人不是您最爱的子女,而是搭伙过日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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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我们永远想不明白,就像丝一样缠绕着我们,怎么理也理不清。

生活中也有很多事情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其中有些意料是源于我们的无知,源于我们的自以为是。


2.

近八旬的老父去年因病走了,妈妈竟然看上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

与妈妈聊起老父的时候,老妈竟然说:“他对我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的老妈啊……

不就是六年以前,老父对您发过一次火,您就一直耿耿于怀,即使老父走了您也没有忘怀。

六年以前,您的子女们都早已各自成家了,原来的家也只剩下您和老父了。在子女、在我看来,老父发的那一次火,也是人之常情。

老父一辈子从来没有对您发过一次火,唯独六年前的那一次……

老父的朋友来了,和老父喝酒,喝的并不多,只是喝的时间稍长了一点点,从11:30喝到14:00,老父是一个非常懂礼节的人,丝毫不会让客人感觉不热情,一直笑脸说谈。

客人在的时候,您就脸色难看。待客人走后,您就破口大骂老父:“那人是你的亲爹啊,你这么亲热……"

然后就喋喋不休,摔东西……

最终老父对您发了火,发的时间短又短,发的语言不能再简洁了。结果您就疯了……,整整两个月,没有理会过老父,没有和老父说过一句话。


3.

而从小到大,我却亲眼目睹您对老父发火的次数,数也数不清,每日三顿饭时就至少有三次。

小时候我的内心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您总是向爸爸发火,有时火发的莫名其妙,火发的那么大,让人绝望,火似乎永无休止日复一日。而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爸爸面对您的每次发火,总是一声不吭,哪怕您把屋顶捅个窟窿,还是一声不吭。 

待我长大了后,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发火,为什么老父一声不吭。起初我猜想那可能是老父的性格吧,天生就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不会发火的人。直到六年前的那一次,彻底颠覆了我的猜想,原来老父不是一个不会发火的人。

而老父自那次发火后,又整整六年直至生命结束,再也没有对您发过火。期间虽然您还是依旧会莫名其妙的对老父发火,但却令人感到高兴的是,听说发火的次数少了,火也没有那么大了。 


4.

在老父走后,我整理老父的旧物时,搜寻了每一个角落,想保留一些老父的书法作为纪念,结果非常失落遗憾,除了一本破旧的废纸本上的一点点墨迹之外再无其他。

老父一生酷爱书法,但婚后也仅仅可以在春节时帮人家写写画画。婚后整整六十年,老父平时几乎都是不动笔的,原因简单,老妈不喜欢不允许。


5.

这不由的使我又想起了老父另一个爱好,那还是听姐姐说的,以前家里墙上一直闲挂着一把二胡,在我记事的时候,那把二胡早就不见了。姐姐说,老父结婚前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后来这个爱好就没有了,原因也一样,妈妈不喜欢爸爸喜欢音乐。


6.

看透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透一个有深度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哪怕那个人是你朝夕相处的亲人。

至今还记得大学二年级的暑假我回到家里,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打谱(象棋)。这时父亲走进了房间。我突发奇想,问了一声:“您会不会下棋?"

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老父不仅会,而是下的相当好,不是一般的好。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老父下过棋,也从没有听任何人说过他会下棋。


7.

妈妈是不喜欢爸爸有什么爱好的,那她喜欢什么呢?她喜欢爸爸做事。

老父也确实做了一辈子的实事,直至重病去世之前还在做事。即使这样,老妈还是对老父发了一辈子的火。

直到今天,直到老父去世,我似乎明白了老妈为何总是莫名其妙的对老父发火,似乎也明白了老父为何总是一声不吭。

老妈不像老父,她一生几乎没有出过几次远门,方圆十里及家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老妈经常暗暗流泪,一直认为自己很苦,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老妈是遗腹子,自出生就与外婆相依为命直至出嫁。


8.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的内心世界有多么的孤独,没有经历的人是无法真正体会的,这种孤独深深的扎根于Ta的内心并伴随影响着Ta的一生。

没有深沉爱心的人是无法真正理解包容内心非常孤独的人的。


9.

这个春节我又回到了老家,看到了早已白发苍苍的老妈,她还是一如既往惦记着不在身边的子女们及子女们的子女们。

一转眼,短短几天的春节就要过去了,子女们及子女们的子女们又要离开老妈的身边了。

行将离开时,我真想大声的对您说: 

“妈妈,这世上最爱您的人不是您最爱的子女,而是被您一直认为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爸爸。"

但最终我没有对您说这句话。这句话您要么听得懂、要么听不进,而这两种结果都已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孤独八旬的老妈痴痴的站在故乡的路口目送我离开时,我潸然泪下。   


------END----- 

  上篇《望天,浓浓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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