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这篇小说过程中,一直在心中暗暗给金智英加油,鼓励,从内心深处期待她能逆风翻盘,好给自己树立奋斗的目标:
看,金智英都可以,我也可以。
可惜,事与愿违。小说的结尾,金智英的结局依旧不够明朗,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自己的精神寄托垮掉了:
那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金智英就是当今社会女性的一个浓缩版,也刻画了当今众多女性的普遍人生。
这本书里,有我,有你,亦有她。
金智英,韩国人,生于1982年。
八十年代的韩国与中国有着生育上的相似之处:所有的女孩都不是在期待中降生,符合期待的只有男孩。
金智英的妈妈,在连续生了两个女孩之后,为了生男孩迫不得已打掉肚子里已经成型的第三胎女孩,终于生下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一生下来就头顶光环,获得了父亲与奶奶的额外关注,家里刚蒸好的米饭,以爸爸、弟弟、奶奶的顺序盛饭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弟弟的物品永远都是成双成对的,而金智英和姐姐的物品永远都凑不齐。
这种不平等,金智英和姐姐从来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觉得这是一件自然而言的事情。因为家里的奶奶和妈妈也是如此过来的。
金智英父亲那一代人,许多人因为战争、疾病、饥饿而不幸丧命,奶奶不仅替人种田,做生意、做家务。咬牙苦撑,费尽心思养大四个儿子。
爷爷这辈子却从未徒手抓过一把泥土,养尊处优,既没有养家的能力,也没有那份责任心。
奶奶却认为:丈夫只要不在外面偷腥,不动手打妻子,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然而爷爷只是做到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奶奶却如此心满意足。
由此可见,男尊女卑的思想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到了妈妈这一代,妈妈读完小学,就辍学帮家里务农,直到十五岁去年长两岁的姨妈所在的工厂上班。
那是妈妈年纪小,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也无法好好休息,没日没夜的工作所赚来的微薄薪水,大部分用来给家中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交学费。
因为那个年代认为“男丁有出息才能为全家增光,”家中的女儿也乐意牺牲自己自主兄弟。
但妈妈和姨妈供养完三个兄弟大学毕业工作后,才渐渐将重心放在自己家庭,但依旧未将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社会女性可能就从生育那一刻起,将自我放在了门外。
金智英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长大,高中时在一家比较远的补习班补习,晚上回来时,碰到一位男同学的骚扰,吓得她不知所措,幸好碰到一位挺身而出的女子解了围。
金智英还是吓得够呛,想向父亲寻求帮助,反而被父亲严厉地斥责了一顿: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补习班补习,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说话,为什么要穿那么短的裙子?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金智英的心上,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走出这个阴影。
大学顺利毕业,金智英的求职之路可谓异常艰辛,在韩国这个女性参与经济发展比重不高的国家来说,女大学生找工作难上加难。
好在幸运之神眷顾着她,终于找到一份工作,也终于看清残酷的职场真相。
兢兢业业工作的她得不到升职加薪的机会,也得不到进入业务组的机会,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女性。
韩国职场的女性从一开始就面临着这个事实,因为她们最终要结婚,要怀孕,要养孩子,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因此公司在培养员工方面通常都不会将资源倾斜到女性身上,也不会为女性制定相关的福利政策。
不仅韩国这样,中国的部分公司也这样。
一位朋友从外地到西安来发展,面试官普遍询问: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当她生完孩子再回职场时,面试官依旧再问:还生二胎吗?
可想而知,如果是肯定的回答,那这个机会是得不到的。
普通女性金智英也将面临这个问题,她顺利结婚,怀孕,再三考虑之后,决定辞去工作,全职在家。
当她决定辞职的时候,这一切都结束了。
工作的趣味性,完成任务的成就感,努力赚钱养活自己的自豪感统统都结束了,从此她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孩子。
不出所料,在孩子两岁时,金智英患上了人格分裂症,是典型的产后抑郁延伸到育儿抑郁所致。
如若举例,我身边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妈妈,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的。
很巧,金智英是2014年辞职,我也是,而且原因都一样:家里无人可以照看小孩。
就这样变成了持家的家庭主妇,好像这个世界对家庭主妇有天然的两种态度,
一种是:命真好,嫁了个好老公,都不用工作,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做,充满着贬义和歧视;
另一种是:真辛苦,充分肯定你的付出,却又不愿在你的付出上划上对等的价值,因为一旦有价值,就势必要用金钱来衡量。
这真是一个庞大又尴尬的群体。
还经常听见这样的质疑:带孩子有什么累的?
曾经我会反驳,现在会默默走开,顺便把说这话的人拉入黑名单。
还会听到这样的话:“真羡慕你,有一个幸福的家。”
“那是因为你只看到我得到的,没有看到我失去的。”
“你不要不知足,你失去了什么?”
“我因为生孩子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同事、失去了朋友,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我的人生规划 和未来梦想。”
你们的梦想只有你一个人,而我的梦想却绑上了一堆人,绑了一堆人的梦想不叫梦想,只能称为责任。
计划总会败给现实,等孩子上了幼儿园就可以去上班啦。
有哪家公司可以让你九点到四点半走,周末双休,还得有随时请假的权利。
这种理想型的公司不存在的。
我面试过程中,其他方面谈的很融洽,但面试官最后一个问题击垮了我:你们家谁带孩子?
这不是显摆你带孩子技能的时刻,而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可能完成临时性任务。
职场对女性就是这么残酷。
那么多的鸡汤文,都会在结尾说一句:看到孩子甜甜的笑容,我这一切都值了。
孩子甜甜的笑容是对我放弃一切的安慰,并不能化解我心中的失落。
金智英,是我,是你,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