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窗外远处的山也笼在阴云里,给人一种沉默渊穆而又缥缈无踪的感觉。冬,真的来了。今年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走进了尾声,令人毫无防备。
尽管是周六,但早晨的熟食店没有想象中的拥挤不堪,加上我仅三个顾客。一进门,老板阿姨就给我打招呼,我们很熟悉。她人十分温和,爽快。我一边选菜,一边听她给我落家常。我虽然在这工作了几年了,但对于周边的地方却是十分陌生,接触的人呢,也仅仅是我的同事,孩子们的家长,至于阿姨给我讲的很多人,我都是陌生的。所以,我仅仅留意她口中的事情,不时地随口说说我的看法。
就这样,哪怕年龄相差三十多岁,但并不妨碍我和她成为朋友。就像,和修车阿姨,和卖饰品的大姐一样。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了解对方的经历,但我们却可以说些很知心的话。今早 ,老板阿姨一直在重复“可怜死人老啊”这句话。从她无奈伤心的话里,我知道此时她真的难过。是啊,一个和自己有关系,而且还年纪轻轻就舍下妻儿老小就离开的人,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会不是滋味的。我很想劝慰她,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我知道那时语言真的苍白无力,就像一扇易碎的玻璃门。碎掉的玻璃渣,同样会伤到人。买完东西,我多付了两块钱,阿姨又硬塞给我三块钱。当我触到她冰凉的手时,眼前顿时模糊了。
出了店门,我裹紧外套,加快脚步往前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思绪纷飞,禁不住问自己:一个人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那最终留下的是爱还是伤害。这些问题,是不是,需要用一生去想明白?
就像阿姨口中去世的这个年轻人:出于爱,他在外奔波;临命终,留下了孤儿寡母孤苦伶仃地生活。
终究无从知晓,本身也是无解。而后,却是想到无解之后的寻常。寻常的人 寻常的事,寻常的让人麻木。直到走进车里,我依然心不在焉。
看着车窗外匆匆往后退的一个个店面,我第一次感觉到普通的生活是真正意义上的奢侈的生存方式,从这个层面上看,我们很多人是富有的,只是不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