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婚姻的最终必将是相互扶持到老,你爱我或者不爱,我们都要到白头的。
曾经很爱梁咏琪的那首短发,“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
望向镜中的自己,憔悴,苍白,毫无生气,往日最为值得骄傲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清汤挂面般的贴在了头上。
这不该是我本来的模样的。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我为红妆,悦人悦己。
与孩子的爸爸离婚时,孩子已经很懂事了。他用黑漆漆的眼睛,坚定的告诉我,“妈妈,你要为了自己而活。”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为自己而活的离了婚的女人。
而在离了婚的日子里,头疼,整夜整夜的煎熬,我总在心里想着孩子的那黑漆漆的眼,“妈妈,你要为了自己而活!”
孩子的爸爸,也没有什么对我不好,不好也不坏,生活嘛,就应该是这么咸淡无味的嘛,不是吗?
但就是这么的彼此视而不见,这冷透了的屋子,让我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绝望。
我们彼此独立,很多时候更像是两个合住在一起的租客,客气而不失谦让。
即算是有了孩子,他望向孩子的眼神也是漠然的。
我不懂,我的生活的打开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不懂,如果早知不爱,只是婚姻而已,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不好吗?
头疼,我的头疼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也渴望过被爱的感觉,似其他人家那样,下了班,推开房门,一句你回来了,就有温暖的空气漫开。
而每每回到家中,只能是沉默的相对,不说话,真的会逼疯一个人的啊。
头疼,再次袭来,连年幼时的孩子都懂得,用肉乎乎的小手,按压在我的脑袋上,“给妈妈揉揉,就不疼了!”
我们终于离婚了,我逃离了一段枷锁,一段荒无人烟的放逐,我不愿去想以后的生活。
爱情与我,只是救赎,婚姻于我,只是我人生的乌托邦而已。
我看向桌子上自己的病历本,“脑膜瘤增大,需立即手术!”
我该不该告诉那已成陌路的前夫呢?我摇摇头,摆脱掉不争气的眼泪。
我该去剪短我的头发了。
我坐在理发小店的椅子上,“你前段时间不是刚做的离子烫嘛,就要剪短啊?”
“嗯,我生病了,脑膜瘤,要做手术!”我微笑着说。
“哦!”
理发店的姐妹到底是和我聊不下去了,她放慢了动作,似乎生怕弄疼了我似的。
“前几天我看到你老公了,看着挺乐呵的呀,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
“嗯,我们离婚了!”
“啊!”
空气凝固,时间静止,硬挤出的笑容尴尬在了面庞上。
“呵呵,没事,等我做手术好了,短发你也给我弄个离子烫!”
“行啊。没问题。”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反反覆覆,清清楚楚,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大姐,我等你回来弄头发啊!”
我弄好了头发转身离开,理发店的小妹热情的回应着。
“好咧!”
走出理发小店的门,一股冰凉滑落,原来已是满面雨水么?
生活原来是如此的与我不公,我竟已不知到底该去埋怨谁。
我已剪短我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