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荆棘鸟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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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一只荆棘鸟,出生在云深不知处的天涯。

父亲说,那时正值初春,满院的木棉花开的火红,像极了暮色时分,天边那抹五彩的云霞,不露声色却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于是,父亲便为我取名——木云。

我躺在父亲的怀中,眯着眼睛,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这个世界。

朵朵洁白的云层在我的眼前飘来荡去,偶有几只鸟儿欢快的扑打着翅膀从云中掠过。远处,太阳柔和的光晕在山间肆意的铺展开来,映照出一抹抹五彩斑斓的春意。

我开心极了——等我长大,就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了!我要飞的高高的,或急或缓,去看那金色的太阳、五彩的云霞、会说话的星星以及像母亲的眼睛那样迷人的月牙儿!

我还要在美丽的木棉花枝头上漫步,在那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轻盈的云中跳舞!

为了这个美丽的愿望,我每天吃的很丰盛,从不挑食,自然成长很快。

但经过了一百零八个日日夜夜后,我却沮丧的发现,自己的脚居然还没有长出来!

“一只没有脚的鸟儿,有什么用!”我用嘴巴狠狠的啄着自己的羽毛,泪水一滴滴的滑落,烙在巢中温暖的木棉花瓣上,晕染出片片红色的印记。

母亲心疼的将我揽入怀中,急急的说:

“傻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这都是命,都是命!我们是荆棘鸟,生来就是没有脚的,只能够一直飞,一直飞!飞累了就在云中休息,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次,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候!”

“我不信,可你明明是有的!”

我盯着母亲那棕色的脚踝,大声的回道。

“对,妈妈有脚,可它是妈妈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什么代价?!”

“别问了,孩子,妈妈不想你受这样的苦,没有脚,咱们就在云中生活,也很好。”

“不,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现在我连这个小小的巢都还没有离开过!”我近乎咆哮的喊道。

母亲怔怔的望着我,沉默了良久,把目光转向父亲。

时光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微风拂动,母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终于,父亲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说道:

“听我说,孩子,要获得脚,办法只有一种。就是离开这儿,飞到很远的地方去寻找荆棘树,一直到如愿以偿。然后……”

父亲顿了顿,眼中飘过一丝痛苦而又绝望的神色:

“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那根荆棘上,放声歌唱,曲终而命衰。三天三夜之后,扎进身体的荆棘会慢慢和你自己的身子融合为一体,到那时,如果你仍然安然无恙,就会长出脚来。”

“为什么竟是这样残酷的方式?!”我大声的叫道,一想到荆棘那坚硬的利刺,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父亲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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