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的星空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而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

    在去八里湾的路上碰到周博和周蕙两兄妹,同行的还有他们奶奶。我隔他们50米直行前方,周博光着膀子看见我正要穿衣服,我笑道“今天热了吗。”车外仍然是绵延的黄土山沟,前面车里的驴子四处张望的眼神,无辜的望着我这一边。来回八里湾搭乘我的司机都拒绝了我付车费,路要走过才更深刻,向他们道了感谢。

    周末下午5时,太阳落了半边山,路边坐着的几个中年人点烟吞云吐雾,旁边妇女抱着的小孩撕力竭底的哭着,几个孩子跳着幼儿园的舞蹈,我的学生抱住我”打劫”,又意外发现两个学生是一对龙凤胎兄妹。和一路上4-6年级的孩子一起回学校,我说6点半才上晚自习,这么早就回学校了。原来他们早到学校还要扫操场。

  孩子们没有走出大山的意识,和他们生活相关的就是山里,梦想也是很不全面的,立场不同,所处环境不同,彼此的条件不同,最后的境遇也是天差地别的,而且,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是会遭遇各自的不幸。每个孩子的梦想和特长都是可发掘的,多点兴趣培养怎么来说对他们一生都是好的。至少在未来,也许他们明白了,会多出一条出路。每个孩子的情况都不同,我们作为老师不可能帮助到他们一生,但一个人的影响力对孩子们是很大的,一个好的老师是会影响到学生的,用自己的爱去感动他们,很多爸爸妈妈做不到的,我们可以,很多情况家长不知道的,我们知道。而方法,千万种。

接到陈主任的电话,周一周二帮他带五年级的课,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风呼呼刮,随着月光气温到了0°,我揉了揉眼,看见了月亮的双重影,在揉了揉眼,又只有一个月亮了。

夜晚,我喜欢聆听星星,他们就像五亿个小铃铛一样,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唯独属于你的星空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而所有的大人都曾今是小孩。

                                          -------------------------小王子


    淀粉和面食吃太多容易产生胀气不消化,又吃不下东西,堆积在胃里的太难受。改冬季作息表的第一天,早读提前到了7:30,五年级的第二节课给他们发了新本子,让他们把期中数学考试的错题抄下来重新更正。我和莉莉老师带着1,2年级的小鬼上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我向莉莉老师道:“这群小孩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莉莉老师严肃到:“给我站好,沿着这一条线全部给我站好,你们告诉我一节课你们哭了几回,要打架的,要哭的一个个上前来表演给另外的同学看。”瞬间鸦雀无声。

  同样的孩子,在不同的场景下,会乖,也可能会熊,关键看怎么向孩子传递错误成本。很多人以为,熊孩子之所以熊,是因为没有意识到错误成本,其实不然,熊孩子之所以熊,是因为家长和社会没有正确地向孩子传达错误成本。

  下课铃声一响,操场上只剩下我们俩荒凉的影子。


    下午第二节课是四年级的课,学生们嗷嗷叫着一窝蜂跑到寝室来,我问他们是想上美术还是看电影呢,他们的表情告诉我都表示要看电影。下午的阳光格外舒服,孩儿们把凳子都在往前坐,我坐在他们课桌上随着阳光快要昏昏欲睡,昏昏想起我上课睡觉的那些情景。

  一群小孩儿们戴着我的眼镜直呼头晕,夕阳从一年级的窗外洒进来,张翌正在帮助马肇鑫指导数学题,下午的美好时光还差一张床,差一床被子,差一个枕头...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安静,不然你们连电影的声音都听不清,不要吵到隔壁班学习的同学。”根据我的经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无论性别,民族,肤色,财产状况,基本上都是喜欢看动画电影的。往前靠的孩子们果然一个个聚精会神,时不时还是会探个头观看下坐在他们后面正拿着笔抄写茶经的刘老师。 晚自习下课后已经是黑夜了,电影还没有结束但都舍不得离去,今晚可能是校长忘了开路灯,下课后漆黑一片,给孩子们照着手机电筒到寝室,孩子懂事的推辞让我回寝室休息,他们有手电筒能看得见。

有点害羞的李老师托王老师送来他们自家粗粮做的辣条,原来李老师见我们周末吃火锅觉得我们馋了,平常也见我们不以身作则的吃辣条,真的是好感动的。

我们现在的生火技术已经是不得了了,上周崴了脚估计留下了点后遗症,今晚没有月光,摸着漆黑跑了一个小时的步,身体暖和了,但胃里还是不舒服。

人一定要有梦想,“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西北的夜晚,最像冬天.在门外,零下的气温,看着家家户户熄灭的灯,月光下屋子往外飘着的炊烟,不自觉也温暖了起来.



      清晨,晨雾及炊烟飘起,晨雾夹着炊烟,飘过村庄,凹陷的村庄美的如仙境般梦幻,陈去是八里湾一个小村庄,阳光正好,天空碧蓝,遍野的玉米地被渲染的金黄灿烂,随着孩子的晨读,我也开始了我的晨读.然后,期待一天的开始。

“老师,我考你一个问题,鱼为什么会生活在水里呢?”,”哈哈,因为岸上有猫。”

他们都拿着阅错的题找我更正,讲台已经被淹没了。课间发放苹果和牛奶,我这才想起来我没有吃早餐,莉莉老师问有没有同学把牛奶给老师喝的呀,班级上的小孩儿们突突的跑到面前来“老师,我的给你。”隔壁班的小孩子们也拿着苹果给我们,“老师不吃,你们吃。”甚是欣慰。

吃了午饭后,午后的阳光晒的有点疼,像老当益壮的知天命之人,热度不输给夏日时光,照的人痒苏苏的倦意十足。


      已经是十一月,孩子们穿戴和九月十月时节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和双手都涨的通红,嘴唇和脸颊由于干燥,干裂成和当地龟裂土地一样的形状,有的孩子头发长了,个儿高了。体育课上,他们许多人依旧踩着快要破掉的布鞋活着十块钱一双的胶鞋,裹着破旧的裤头和起满小球的毛衣,来回追打又哭诉告状。

    夕阳里,不知谁家晾在铁丝上的冬衣,随风摇摆,离家以后,那些衣物再也没有穿过。世事静方见,人情淡始长,烟花不堪剪,往事负流年。夕阳即将西下,天空还留有碧蓝,遍野的玉米地被渲染得金黄灿烂,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已立冬。

    立冬/如果阳光能收集起来,我会寄给你。


    学生宿舍里,帮孩子们生着炉子,孩子正提着开水壶回来,看到我在寝室还为我担心着“老师,周老师说了,不能乱串寝室的,要被处罚的。”我差点笑出了声,数了数他们的人数,他们的床就是通用的上下铺几张紧密的拼成在一起,铺盖是那么单薄。孩子们最欢乐的莫过于花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我还在打水处发现了残余的泡面渣,我想准是这群孩子们饿了。

    在上晚自习时去买了点蔬菜,买菜出门又碰到了周博,原来他和妈妈去接正在上晚自习的姐姐。路上晃动着电筒,我知道是下晚自习的孩子回家了,在黑夜里向他们伸出一只手,他们惊呼“刘老师!”

    黑夜里,我也不知道是哪些小鬼们。

  星辰繁多,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


  我问他们放假都在家干嘛“写作业,玩耍,挖洋芋(土豆),掰玉米。 看着他们通红干燥的小脸和手,他们许多人分数不高,但他们学习都非常刻苦认真,并补等于他们没有用尽全部的气力去努力去拼命地抓那一点点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他们的出身地给予他们的是如此吝啬,他们的梦想有时候连自己都很难说,他们没有勇气告诉别人他们需要什么。

    我把教室门打开,“你们还吵还要打架的全部给我出去吵完了打完了在回来,外面天气这么好,正好适合你们”。

  不说话了,乖乖的回到位置上了。我蹲在杨天凯旁边,“平常可都是你是老大王,今天没人欺负你你怎么就哭了呢。”不说话憋了五分钟长的眼泪。我意味深长道“男子汉可是流血不流泪的哟。”



      一分钟停电时间烧坏了四个充电器,整个屋子黑着冒出一缕青烟,接着很强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开。把“尸体”摆成一排,不由得感叹这一分钟就烧掉了400多元现金,400元对于我们来说可以在这里过一个多月的生活费,着实好心疼。

    二年级,五年级编了手链,一年级的小乖乖们来寝室借书,我笑说他们字都不认识。

    武喆小名叫康康,第二节课下后我去一年级没见到武洋,在走道上拦住了武洋“我知道你小名了哟,乐乐,乐乐,乐乐”,他拉着我的双手蹦蹦跳着,撒娇式害羞的问我怎么知道。“你保密吗,那我也保密,不告诉你”。

瑞睿:“老师,你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马金婷:“老师,你今天戴眼镜好漂亮呀”

武洋:“小老头儿,那你有没有小名呢”

“哈哈,有的呢,我的小名叫尼古丁”。

“不对,你叫刘慜”。


      三年级班上,周博留在教室做作业没去上体育课,我整理了他们包装的花束,纸条上写着祝妈妈身体健康,认真的书写着自己的名字落款。

    在中午下课前两分钟在三年级四年级和六年级教室门口让他们回家吃饭路上摘些花花草草,下午我们包装花束。果然,采摘的花花草草都残缺不全。


    午间拆洗了床单,晒了枕头,在校园里找到一些干花,上课时都问他们想把花送给谁,要送给我和莉莉老师,二年级还不太会写字,在花束里塞小纸条祝刘老师和莉莉老师永远健康更加美丽。

  一年级的熊孩子们又最可爱,二年级的孩子懂事,三四五年级的孩子也调皮,六年级的孩子大了很贴心,我恼怒的时候也曾大声呵斥过你们,有时候也曾为你们的未来迷茫过,孩子们也曾吊在我身上打架,一团一团包围着我问课外或者课本上的问题,在体育课上一个个对着我尖叫,很远就张开双臂拥过来,不管怎样也好,这一刻,我感觉是活的如此值得。




    天气越来越冷,夜晚我好几次缩在角落靠着墙角,是在炭烧味儿中醒来,呼吸难受干燥好像煤气中毒,痛苦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乡下的旱厕构造注定每次蹲坑的时候想起满清十大酷刑,冰冷的挫骨,冰刀的挫骨,冰锋的棘髓,寒风的冰拷,都能体会的到,难怪古代许多受大刑的人都会嚷嚷着:“只求速死”。每次回到寝室都像劫后余生。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再次骤冷,身体不听使唤抽风的效果已经满足不了日益增长需要,手指冻疮疼,脚僵。去县城的路上顺便看了场日落余晖,我们三人网瘾少年在网吧蹭了通宵暖器,找到了县城几家好吃的牛肉面和麻辣干锅,凌晨四点,整个县城大街上冷冷清清。零下三度,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下巴缩在脖子里,像三只企鹅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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