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还有一件大事,想放着单独来讲的。但过去了两天,想要讲的愿望越来越低,慢慢地就变成了一个似乎被遗忘的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的生日,而在我的印象里,全家人一块正儿八经地给我过生日好像没有过。小时候是经济原因,每到这一天的时候,母亲只是给我煮个红皮鸡蛋,然后在脖子上系的红绳多挽一个接。但那时能吃到鸡蛋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上学有了明确的记忆后,就没有过的想法了。大年刚过去没几天,人们也大鱼大肉吃的差不多了,对吃没有太大的兴趣。
现在有了条件,本不想过了,就让这一天平淡地过去。然而家人开始重视了起来,媳妇在从奎屯回来的前两天,我说了正月初八是我的生日,这事情好像就注入了她的心里,于是才离开我的丈母娘,赶在正月十五前回来。路上给我说的一个理由就是要不是你过生日,我就晚回来几天了。我的心里除了感激,再没有多余的其他想法了。而她在回来的火车上就和六月一块给我定了蛋糕,是一款有汽车造型的奶油味的。她说,这是你的儿子六月给你挑选的。我的心里不禁一乐,六月竟然能够给我挑选礼物了,虽然他是因为喜欢带有洗车造型的那款。但这在今后可以省却我的很多选择烦恼,有什么需要买的,让六月给我做选择就行了,他高兴我就高兴。
我的母亲也想给我过过生日,这个年有点冷清,家里长时间只有我和她,父亲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加油站工作,白天和夜晚一个星期倒一次班,且每天要上够十二小时,这对于六十出头的他来说有点长了。但这是暂时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活父亲和母亲,而庆幸的是,双亲的身体目前来说还很健康。母亲去年和媳妇一块照看六月,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去年十月六月上幼儿园后,下午去幼儿园接六月主要是母亲去,有时候媳妇有时间了她们就碰到了一起。而在六月停留幼儿园的大半天里,母亲的空闲时间好像多了起来,便想着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几次还拿着我买的散文书看了起来,那时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母亲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而她也是那时的高中毕业生呢。
年轻时候的母亲为了养活我们三个孩子,吃了不少的苦。她像男人一样在工地上干过小工,也在几百亩的棉花地里浇过七天七夜的地,在侍弄完家里的几亩地后,还抽空去做日工,去挣那每天可怜的几块钱。母亲现在变得有些胖了,在这不知不觉的时间里,她的体重一度达到了六十八公斤。这对她来说一方面是吃的确实比以前好了,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该减减肥了。她的左膝盖里好像长了骨刺,这使她走路时间长了会偶尔有疼痛的针扎感,那种感觉我不能体会的很深。因而我只能在口头上提醒她,要控制饮食要多运动,她听了只是笑笑。也许她也想运动,只是条件还没有成熟。
我的生日这件事,母亲是记得最牢固的。过年那几天,她在与内地亲戚的聊天中,总会提起我的生日,说我的生日是一个大生日,我们这一班小学同学中有三个大生日的人,一个在正月初一,一个在正月十五,我在正月初八。每次这样说着,我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只是计算着,若是我再早生八天,身份证上的年份就要往前提一年,除此而外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在我深层次的感觉里,我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因为这一天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而我很少明显地说出来,我只是在心底里记得。
母亲想要给我过生日,是她的一个心愿。父亲也想给我过生日,因为过年期间我们没有好好在外面吃过饭,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去下馆子。我现在还有种奇妙的感觉,下馆子对于父辈们来说是一种身份变化的象征,下一顿馆子后,心里会有莫名的满足感。若是在熟人众多的老家里,下馆子后就可以和别人骄傲地聊天了。我这次没有特别想过的想法,但一想到过年期间的冷清,就想要趁这一次让家人好好聚一聚,体验体验几年都没有的过年氛围和热闹。因为自从结婚后,由于工作的原因,过年期间父母亲在老家,媳妇在奎屯,我在乌鲁木齐,这几个年基本都是这样过的。而这次人可以聚在一起,算是一个小团圆。
于是在我去火车站接了媳妇和六月后,我们取完蛋糕,就回家告知父母吃饭的地方,然后我们一家人先后去了饭馆。看看手表,给我们留下来两个小时吃饭的时间,稍显仓促但足够了。因为这次还有二叔,所以媳妇点的菜比以往的多,也是肉多的硬菜。吃之前,母亲还是先用手机照了像拍了视频,然后才开始吃了起来。二叔有些拘谨,也因为像他说的,中午他吃了分量很足的拌面,肚子不太饿,所以他没有像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样,吃的狼吞虎咽。父亲是正常吃饭的量,母亲吃的也不多,媳妇和六月中午没有吃饭,所以吃的比平常多,我是吃了比平常多的。但就是这样吃,除了将买来的一大桶饮料喝完,桌子上最后还剩下了三分之二的菜。
最后,媳妇打开蛋糕并点上蜡烛,我许了愿,和六月一块吹灭蜡烛,家人共同唱了生日快乐歌。媳妇给我们每人切了一小块,我们象征性地吃了后,生日就算是过完了。剩下的菜我们本着光盘不浪费的优良传统,基本上是全部打包带回家了。而这次过生日花了将近三百六十多元,再加上买蛋糕的花费,真的很是客观。倘若在五年前,这样的消费可真是承受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