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眼中的王小波(整理于许知远专栏:十三夜)【以及格格眼中的王小波】
许知远眼中的王小波
在九十年代末的大学,也被一股短暂复苏的自由主义思潮冲击。但在那个性格各异的启蒙者当中,王小波是个例外的存在,也没人比他更富吸引力——他不是抽象观念与思想,而是活生生的个体,像朋友与你天南海北。
在经常戏谑的语言之下,是一颗追逐智慧、自由的灵魂。
他不仅倡导这些自由,他还亲身实践它,是率先脱离体制的“自由撰稿人”。
他的突然离去使这个形象不仅更鲜明,且凝固成一个神话。对于很多文艺青年,他成了cult式的存在,对他的态度流露出你对生活、世界的看法;他还催生了一个出版门类,他的各式文集、对他的纪念文章层出不穷。
我买了他所有的小说与文集。《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里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从未真的激起我的阅读热忱,倒是《我的精神家园》《沉默的大多数》中那些片段为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借由他,我接触到罗素、卡尔维诺、杜拉斯、王佐良这些名字。
我还热衷于收集朋友们对他的描述,想知道他日常生活的样子。艾晓明所编的《浪漫骑士》被我一翻再翻,他的个性比他的写作更令我着迷。
随着大学时光的结束,这种“着迷”淡去。我很少再阅读他,偶尔还被仍在扩散的“王小波崇拜”惹恼——一个反对任何姿态的作家,成了展现某种姿态的标签。我还觉得他或许被高估了,我从未觉得他会身跻伟大作家之列,作品足以说明流传不朽,他是个启蒙者——或许过去三十年最迷人的启蒙者,在恰当的时刻出现在一代人的生活中,这个阶段迟早会结束。
他的生命力比我想象的更顽强,不仅没在公共生活中消失,影响力还顺利地传到了下一代人中。他的一些文字与观点再度跳入我的视野,中国社会的新现实似乎让他的魅力更为显现,他所倡导的一切变得更为稀缺。
我重燃起阅读热忱,再度从书架上拿下《黄金时代》。这一次,我把它作为一篇完整的小说、而非荷尔蒙的片段读完,沉浸入王二与陈清扬的爱情之中。在王二扛起陈清扬,有力地拍她的屁股,让她安静下来时,爱情从泛黄的纸页中溢出来,它因荒诞的时代背景更显得有力。
我和许知远的《单向空间》及许知远和王小波之间的小插曲和渊源:
偶然间,一位朋友分享了一段音频给我,是许知远在单向空间的一段音频节目,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段音频,我可能听了不下几十遍,讲了1997年黛安娜王妃去世的事情,讲到了四月五日垮掉派诗人Allen Ginsberg去世,而在四月十一日另一位作家去世——小波离世,而他们都是反抗生活和庸俗的代表。
许知远他说遗憾的是他没有见过王小波本人,但是他有一位女同学碰巧在地铁上见到过王小波,描述里王小波是一个很高的人,所以他作品里的王二也经常是一个很高的人。当时这位同学认出了王小波,发现小波的裤子拉链没有拉,便对着小波笑了笑,小波也意识到了,便把裤子拉链拉了起来也对着她笑了笑。
PS:格格眼中的王小波
如果以前有人问我,小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能会讲:他嘛!听说是个有趣的人。那个时候我刚刚听说这个人,是语文老师在一节课上拿出那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给我们读。
后来没多久,我在一家快要倒闭的旧书店的一个夹缝里,抽出来那本《思维的乐趣》,自此以后开启了我和小波的故事。
在我眼中,我始终认为王小波是我人格独立的启蒙导师,也是我思维独立的启蒙导师。从黄金时代开始阅读的三部曲再到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这些文字击碎了当年已经二十有余的我心中被家庭、教育、社会所塑造的那一系列观念。从此引发了我对自己的各种思考,继而开始否定那些试图改造我的言论,甚至在后来的数年中一度有种我的叛逆期来晚了的自我感觉,是的,我的人格叛逆期确实来得太晚,恨未能早些时日读到它们。
在人们三观审美逐渐趋同的如今,在各类媒体、流量大肆洗脑人们的今时今日,他特立独行的思想无疑更加宝贵。我并非鼓吹特立独行,而是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做自己。我们都在努力的做一个成功的人,一个可肩当万斤的男人、一个温柔睿智的女人、一个玩转社会的弄潮儿、一个舍我其谁的大才…………可能我们没有幸福到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也可能做好这些事情的同时,其实就是做了自己吧。又好像,这是一道无解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