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的鸡蛋遇见六爷的波儿,见识被遗弃的美。
院线上映《老炮儿》的时候我没去看,但我想去的。昨晚在家里陪爹娘看了第一遍,老爹看完道了一句:这个老汉太倔了!
老爹是甘肃人,过去在我心里他也是个英雄,十七岁就成了孤儿,独自去往内蒙古挖矿,结果被蒙古人捅了刀子,绳索从锁骨那里穿过去,现在肩膀的锁骨那里还有疤痕。如六爷给晓波讲自己的青春一样,我老爹讲的时候真是热泪盈眶,我觉得爹是个英雄。但他说,六爷太倔!我万万没有想到。难道他就没有从六爷的身上,看到当初自己的影子吗?我会觉得至少我的老爹已经丢掉了电影中想要表达出来的,想让我们找回来的一种东西。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王家卫导的《东邪西毒》中也出现过这种东西,洪七为了一个鸡蛋得罪太尉府的刀客。经典总是在某些特质上有共通,或者是艺术形式上的,或者是艺术表现上的。《老炮儿》是一部有艺术成分并且有文化记载效益的好片,但六爷太完美,是人物设计最大的失败。
一、艺术成分表现为电影语言
与同时期的片子不一样,《老炮儿》在做到观众能够看懂电影和同时,极尽的追求电影语言的艺术表达。最经典的一个长且旋转且心理蒙太奇的镜头:六爷背了军刀去往颐和园后面的野湖,行走到湖中央病情发作,整个旋转镜头没有给到声音,六爷独自在冰面上挣扎、脸上挂出了汗珠,很长很闷,对于有一些修养或专业电影知识和人而言,这个表达真的超级酷炫。但是,对于一般的观影者而言简直就是昏昏欲睡,他们更追求六爷把对方头颅砍下,热血洒满冰河的快感。正是没有满足了后者,《老炮儿》才持有了他的艺术成分。可以说,艺术对俗人来说是对欲望的克制。
二、文化记载效益
《老炮儿》记载了一种即将被我们遗失掉的传统精神:如洪七为了一个鸡蛋得罪太尉府的刀客,六爷很穷但是赔了小飞十万块,六爷为了波儿去野湖火拼,六爷冒着生命危险检举贪污腐败。
三、完美的六爷是《老炮儿》的失败
除了对儿子的亏欠,六爷简直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如小飞对六爷说的,以前觉得这种人只在书中可以看到。把书换成电影,把小飞换成我们自己,六爷离我们近吗?我们一面抱怨这个社会上的六爷太少,一面又不愿意去做六爷,甚至不愿意去拥护六爷这样的人,怕摊上事儿。《老炮儿》上映以后,没有“老炮儿”事件出现,说明《老炮儿》其实还可以更好的,直白的说:我感觉《老炮儿》还可以更高,但他没有更好,这就是失败。在塑造出这样的人之后,能不能为现实的人提供一条现实可行的路呢?这是对导演管虎,对冯小刚更高的期待。
艺术和商业没有隔阂,好的电影不在乎性质,是来自于电影人扎实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