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婆家在衢州农村,房前屋后栽着果树修竹,清澈的小河穿村而过,池塘错落在田里,河塘里大大小小的鱼游得自在,鸡鸭鹅狗的叫声随时随地响成一片。
小妹念叨过好几回,等到上了年岁,就不在杭州呆了,回她先生的老家买个房种点地养老。
江南的农村生活我没有经历过,但是东北农村的生活我很喜欢。小时,每个假期都要去农村的姥姥家过些时日。去大河里捞鱼,选大石头板搓衣服,溜豆地拣蘑菇,蹲地里拔大葱,黄瓜架下转来转去挑看得顺眼的黄瓜,樱桃树旁一站半天边摘边吃,爬上黄豆秧垛拚命地蹦跳,窗前门外永远都有蛐蛐儿和你打招呼,白天村里的泥土路上很少见到人、也几乎见不到车,红瓦铺顶的屋子横横竖竖的散布在田野里,家家的枝条杖子里都是青葱一片,杖子的一角是牲口棚、散发着混和着干草味的酸气……,时光不可回溯,但农村生活的宁静、舒缓、清新与生气深深地沉淀到了血脉里。在城市里生活得再久,也只是习惯而难以水乳交融。心里好象一直有处悬浮地在飘荡,也许种上些农作物就可以变成实地?
开春或者上秋时去孩子奶奶家,每回见到人家耕地烧荒收南瓜打豆子的生活,莫名就欢喜。或者到退休的时候,我也可以在离城不远的郊区租间房子,种点小菜野花呼吸些纯净的乡野空气。
只是不大愿意告诉周围的人这个想法,在城市的繁华便利里说这个,多少显得有些特异,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奇怪,但要宣之于口,没来由地就显得少点底气。直到今天看《乡村》,“皇城里圣索菲娅教堂圆顶上的十字架以及我们城里人正孜孜以求的一切,算得了什么?”屠格涅夫给了我大声说出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