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选择师范
没有师范录取通知书的消息，九仙是早就有了中考成绩消息的。
九仙的中考成绩在预料之中，考的很不错，且是班级四十位同学中的第三名。成绩公布的那一天，第一个通知她的是班主任老师。其实，早在离校之前，班主任就已经告知每一位同学了，大概在什么时间段里来学校看成绩。九仙于那个时间段里，她将母亲吴月婵安顿于四舅家后，她便抽空去了一趟学校。
九仙去学校，除了查看成绩，同时也咨询了班主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是继续读高中还是上师范。班主任老师的提议仅有两点，其一，选择读师范。农村孩子读了师范后，这样便可以农转非，也就是说农村户口可以转为城市户口，这对农村孩子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好机遇；其二，选择读高中。根据九仙的中考成绩，可以上本校的高中，也可以上市一级的高中。班主任老师了解九仙家的实际情况，所以，他建议九仙去读师范。
那年，师范学校是提前填报志愿、提前录取的。即使不被录取，也不影响高中的录取。但有一点，九仙是清楚的，如果选择了师范，不被录取了，那个市级的高中，她也就读不成了。因为，这市级高中与师范学校是同时录取的。
母亲吴月婵还在糊里糊涂中，九仙没人商量。因此，她去找曹云烟阿姨了。
曹云烟早就知道了九仙的中考成绩，她已经替九仙高兴好长时间了。九仙的到来，她更是欢喜。在询问了九仙母亲吴月婵的一些情况之后，曹云烟安慰了九仙一番，随后便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她想让九仙继续读高中，本校的、市一级的皆可以。曹云烟说，她会资助九仙一直到大学毕业的。
当下，曹云烟就给九仙分析了读师范和读高中的利弊，她没有多说，仅仅告诉九仙，师范除了转户口，将来只能做一个小学老师，好一点的便可以去中学里任教。日后要想继续深造或者说改变命运，那是非常困难的；而读高中就不一样了，前程似锦，将来毕业了，就业选择工作的机会会更多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师范学校毕业后，百分之百要奔赴农村去教书育人，而大学毕业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大城市留下来就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九仙在听了曹云烟的一番分析之后，她想到的第一个却是自己读书的费用和生活费的问题。于是，她没有听从曹云烟的建议，第一次违背了曹阿姨的意愿，她选择了师范学校。这是个仅需要交极少的学费，还有一些生活补助的学校。
提交了表格之后，九仙留下了戚先生小学校里的电话，然后便匆匆地赶回了家。
后来，九仙又跟同学们一起，参加了全县师范录取对象的体检等各项核查。再后来，就是坐等录取通知书的下发了。
九仙说，记得那年盛夏，她还不到十七岁，她便常常一个人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在凹凸的家门口小路上，一直走到月亮升得老高了才坐下来歇会儿。似火骄阳把地面烤得发烫，路上的泥土疙瘩也被烤得发烫，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扎脚，脚丫踩在热热的硬土上，让肌肤感受温热的传递。那个时候的她似乎什么都不懂，很笨也很傻。她无数次地望着村外那条通往邮局的小路，想着穿绿色衣服、挎绿色邮包、推绿色邮车的叔叔能出现在它的尽头……
七月下旬了，她的师范录取通知书早该到了吧？几十年后的今天，她说她依然很笨很傻，只是不再望着小路发呆，而是常常傻傻地望着老家的方向……
七月，天气炎热而温馨，有一缕微风轻柔地飘进了九仙的心房。七月，阳光灿烂而夺目，映衬着九仙心里那一份淡淡的清凉与恬静。
终于，那个让九仙翘盼已久的绿色邮差出现了，九仙被华洲师范学校录取了。她，成了那个小小的戚家庄上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转了农村户口的女孩子。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傍晚，九仙说，那个小村庄沸腾了。
那个时候，年少轻狂的她甭提有多开心了，犹如吃了蜜糖似的，灵魂刹那间脱离了躯壳，有些飘飘然。尤其是当她听到庄邻们皆拿她示例，教育自家的孩子时，幼稚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