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的印象,多来自于电视,书籍里。古代路边酒馆,一碗酒,一碟牛肉;夏季的院子里,小桌子上几盅小酒,几碟小炒菜和花生米;农村冬季炕头,一碗热酒,一盆炖菜和大葱;最简陋的是两个人对坐,一人一壶酒,下酒菜只是一个咸鸭蛋,喝一口酒,用筷子蘸点鸭蛋黄嘬一下。不管哪个场景,都让我对酒产生强烈的渴望。我自作主张地以为酒的味道应该和放了白糖的醋差不多,酸酸甜甜,配着各种小菜,美味无比。
尽管对酒的这种渴望,在我第一次偷喝家里的白酒时就已经彻底消失,但每次看到描写喝酒的场面,我还是忍不住又开始向往起来。例如《知堂谈吃》之“儿歌中的吃食”里写的那段:“其实江浙乡间这种蜗牛是常吃的,因为价贱吃的很多,刌去尾巴,加酱油蒸熟,搁点葱油,要算是一样荤菜了。假如再有一碗老酒,嗍得吱吱有味......”
可惜我天生不会品酒,白酒喝不惯,红酒也喝不出好赖,只有啤酒还觉得不错,但是喝多了居然过敏。所以也只能少量喝一点,感觉居然也很不错。
周作人在谈酒那篇里写道:“有人说,酒的乐趣是在醉后的陶然的境界.....但我觉得酒的趣味只是在饮的时候,我想说悦乐大抵在做的这一刹那,倘若说是陶然那也当时杯在口的一刻罢。醉了,困倦了,或者应当休息一会儿,也是很安舒的,却未必能说酒的真趣是在此间。昏迷,梦魇,呓语,或是忘却现世忧患之一法门。”
虽然我还没体会到酒的妙处,但我比较赞同周作人的说法。不管喝酒还是吃东西,乐趣就在享用它们的过程里,或是独自品味,或是三五个好友一起边喝边吃边聊,就算是面对默默无言,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在其中。而酒足饭饱,要么发呆,要么睡觉,或者有的人,就干脆骂人打架去了。借酒消愁?不是有句话说了么,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醒之后,不是还得面对和解决那些困扰么!
因此我特别不喜欢一群人在饭桌上互相劝酒吵得(或者说喝的)面红耳赤的场面,好像谁少喝一口彼此友谊的小船顷刻就翻了一般。最后被灌得烂醉如泥,或发酒疯,或呕吐,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包括饮酒的过程,也没看出饮酒的人有丝毫的乐趣。如果真有,那应该也是挽救友谊的那种使命感和成就感了。在我看来,却是糟蹋了好酒。
一次同学聚会上,我毫不客气地扬手打翻了一个同学执着地非要灌我喝下去的酒杯,洒了一身,虽然那里面只是可乐。所以我反感的大概不是酒,而是那种劝酒的气氛罢了。不管是食物还是酒或者饮料,只有在人需要的时候去享用它么才是对它们的最大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