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相粗犷，甚至难看的男子，宽胖四方脸，除却鼻子和眉头，大部分是横肉。小眼睛只有交流时，是望向对方的，显得纯真朴实。粗壮近1.8的身材，上长下短。

第一次见他迈着细碎脚步嚓嚓急促行走，君如想：这是个缺心少肺的家伙。

后来得知，这人还没结婚，上海人，在downtown政府电力工程部门主责计算机工作。一次闲暇聊天，他说的很无意，但掩饰不住骄傲地自称是纳入加拿大阳光工程在编的高薪人员。

君如才知道，胖子在这个职业培训学校是兼职。

时间长了，君如偷偷称呼他胖子。

胖子算得上能说会道，说很长一串，不带停顿。

胖子时常提着吃食礼品袋给同样上海人的菲菲。菲菲有时漫不经心接过，不说话。有时会用只有他们两人听懂的上海话交流两句。

看来菲菲被委任为培训中心总部负责人，应该成为事实了。不再像之前，校长涂着浓艳红色口红，专注编辑手机推广信息，迫在眉睫的语调：“菲菲，你是VP,罚-啊。”

菲菲不说话，低头笑着嘟囔：“别给我开口头支票了。”

后来，菲菲很明显地对所谓VP职责认真起来，安排工作时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君如思忖，校长的承诺应该落到了实处。

菲菲管着多伦多7个人并计算大家的工资和奖金。在这个纤细身体里，不知盛着多少对吃的欲望。

菲菲在这个机构工作13年了，对校长说话有时是不客气的，校长对她也不生气，哈哈笑着。经常会见到45岁的校长和34岁的菲菲，坐在前台满是污渍的转椅上，旁若无人地高声分享她的个人生活：

“王教授今天一大早在楼下等我，告诉我每天会来接我。”“我对他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菲菲语气稍稍调侃，用拿捏恰到好处地喜悦回应，

"Oh，My god!”。

得到分享，像是得到了鼓励，校长更是旁若无人嘎嘎大笑。

即使晚上11：00下班，校长也要临走前到洗手间化妆。君如费解了好长时间，直至前台最老员工HENNRY,看到电话瞬间，暧昧笑着说是王老师的。

君如一般情况下贴着上班时间到单位，见小朋友同事们大多过了上班时间的20分钟，毫无怯意地走进那扇晚上11点才能关上的黑色双扇门。君如也就放松了，但总感觉有点惴惴地歉意和心虚。

上班时间已过近一个小时，还没见到瑟琳娜人影。

校长低头拨弄着手机，对菲菲说，“这不行呀，罚款吧。”

后来来了个和菲菲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副很跩的样子。校长周一讲话，他就坐到讲台中间座位上，面无表情地要求校长少说废话，说重点。

君如毕竟做过管理，从这小子给校长提出的一些整改建议上，知道他是接受过正规公司的规范培训，懂得一些管理上的常识。

校长对这些能够改变她培训质量的举措，好像没觉得有多重要，无论她的无意言谈，除却每天接送她的王教授，其他人懒得自找麻烦。

王教授在耳边吹风多了，校长也就要求菲菲必须要强抓。

君如记不清校长是第几次急赤百列地说“菲菲，罚！--款！”

菲菲顺着校长的话细声细气提高着音量，“瑟琳娜，罚！款！”

时间久了，知道了菲菲也负责计算工资，包括计算奖金。

尽管如此，这个小伙子的心机没能挡得住君如时常厚颜无耻的请他帮忙。他也乐于显示自己的渊博。

好长一段时间，这家伙经常给学员自行降低课程价格，校长声色厉仞地说他拿着学校利益讨好学生，目的就是想让学生接送他。有时守着胖子表达不满，并私底下让君如做好随时接管他课程的准备。

君如活了半辈子依然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对校长说的话没明所以，也就没表达任何态度。

半月前，胖子卯足了劲强抓QA和SAS课程，晚上抓着一大把现金去校长面前交款，没有了之前在校长面前挨训时的沉默，对校长说话语气明显强硬起来，报名人员之多，作为老销售的君如没摸清用的什么套路。接着胖子突然宣布身体不适，要休班，他的课分给了三个人。

胖子休假前的卓越表现，果然让“谁能多从学生手里弄到钱，其他忽略不计”的校长念叨起胖子来，用特有的直白语言表达了对胖子的想念。

周一早上，校长前台守着众人对菲菲说，胖子给她打电话表忠心，询问大周末时需要他做什么，他可以随时来。后来，之前对学生私自降价以饱私欲的伎俩被当作销售技巧让胖子培训其他班主任。

菲菲用专属于她特点地笑，“神马？！胖子刚才给我说是你打电话让他来的”

”不可能！“

这个脸色发灰46岁的女人响着大嗓门，镶着小钻的粉红色指甲扒拉着手机：“看，这是胖子打过来的电话，2分钟。”

”我看不起这个男人！“菲菲尖细着嗓子。

菲菲有个会把任何责任直接推到别人身上的习惯，即使对自己老乡，经常上贡的胖子。

相比，校长经常把腮红涂得像小丑妆，口红整的像咬了死人肉弄了一嘴血。菲菲的化妆术让君如很是佩服，一度认为她是天生白里透红的婴儿嫩肤，嘴唇也显得湿润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