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破旧的房子已经有些不堪一击。叶晓月抱着被子放到软沙发上,说,“你去屋里睡。”
裴安安知道这个软沙发,是叶晓月花一百八十块钱在旧货市场淘的,当时拿回来已经很破烂了,叶晓月自己缝上一层漂亮的绸子挡住露出的棉花,就这样凑合着留了下来。
看向妈妈的背影,裴安安鼻子一酸,“妈,我跟您睡。”
叶晓月也愣了,略显迟疑的看着裴安安。她一向固执,这次却没有坚持,只是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裴安安笑着捧了被子去床上,抱住叶晓月的身子,低声道,“妈,你怪我吗……”
叶晓月答道,“有什么怪不怪的,儿女都是债。”
“妈,我……”
“妈不怪你,不怪的。”叶晓月说着,又道,“若是孟家那孩子不出现,你便一直这样等着吗?”
裴安安:“我只是想多等一会儿,万一等到了呢。”
“睡吧。”叶晓月淡淡地拍了拍裴安安的手,窗外的花香像潮水一般涌进来,带了一丝伤感、落寞。
翌日,太阳高照。裴安安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助理董瑶的电话,声音急促,“安安,一间民房里发现一具尸体!”
等裴安安到的时候,几乎很多队员都在了。死者的妻子趴在死者身上哭泣着,任人劝都不走开。
是一个农村妇女,她哭着说,“我的大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重复了足有数十遍,悲伤难耐。
裴安安不知道怎么劝她,立在旁边听大队长赵辰讲起死者的背景。
死者王浩,小名大牛,是乡下人。没考上高中,也没钱念书,就来城里打工,干得都是琐碎的活,但是人很勤快,只想着挣钱回家给父母花用。平日里就住在民房,因为这块房价便宜,通常都是两人合租一间,还能省些花销。
裴安安:“审问他室友没有。”
赵辰:“他室友还在工地上打工,我们已经派警车去催了。”
俱邻居沈某说,王浩只跟两个人有交际,一个是他舍友张山,另一个是带他打工做活的师傅,叫王金平。
裴安安戴上白手套,神色平淡地进入王浩的屋子。和平常的民工一样,屋子很乱,但是每件员工服都是整洁的,可以看出他是个很热爱工作的人。被子很褶皱,几只袜子零落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裴安安边看边嘟囔着,“很在乎面子,实际很邋遢,却极孝顺父母和他那个师傅王金平,这样的人面对外人都保持谨慎的心理,能让他入室必定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见董瑶认真听着,裴安安笑道,“那便从王金平下手吧。”
董瑶问道,“为什么不从张山?”
“张山有不在场证明况且……都是舍友,若是你杀人会用刀这种又能留指纹又得掩藏的凶器吗?”裴安安轻轻笑,“若是我,只会下药。”
董瑶若有所思的点头,笑道,“安安你真厉害。”
裴安安摇了摇头,“这案子有些过于简单,我总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有后招。”裴安安道,“这样的话王金平和张山就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这样想着,眼眸瞬间放大,惊道,“莫不是想一石二鸟!”
赵辰也一紧,“那需要保护其他民房区,越远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