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我们要靠它吃饭，
起得很早，
踏着夕阳的余晖才归，
父亲第一个去，
最后一个回来.
那会没有公路，
有条弯曲泥泞小路.
下雨天路很滑，
跌跌撞撞才回到，
身上粘满雨水黄泥.
父亲总喜欢问我，
读书辛苦还是爬山辛苦，
爬山辛苦，我小声回答
父亲微笑，扭头往山上走
那年收成不好，
姐姐不能读书，她哭了
父亲给他买了条甘蔗，她笑了
那年她才14岁。
这些年，
父亲没有去过山上，
原先的小路成了公路，
那片森林大树砍完了.
有回我笑着问父亲，
还去过山上吗？
他说：太累，不敢去了.
我也很多年没有爬过，
站在屋顶看去，
它好高，好远
以前走两个小时可以到，
现在走了30年还没出去.
曾几何时，我把它重重踩脚下
我觉得我是它的主人，
到如今，它是我的父亲
生我养我教育我的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