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骨头是黑色的,就像乌鸡的骨头是黑的,但乌鸡不坏,我坏。我坏到了骨髓。其实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从来没有学习如何去坏,就能做到别人认为的极致。
一、不良少年
我是寒浞,夏朝的寒浞,就是你们认为我放到现在已成木乃伊的夏朝。我生于夏王仲康七年。据老辈人说,我出生的时候天边乌云滚滚,一向风调雨顺的中原,连降了三个月暴雨,还大面积流行瘟疫,很多新生儿死于灾难,而我命大,得以幸免。
我的祖先原是黄帝驾车的随从,也不知祖上烧了什么高香,得到奖赏,被分封到了寒这个地方。我从小就长的比同龄人着急,也就是有点早熟,在别人过家家的时候,我已看透了这种幼稚的把戏,有时我会扒扒小女生的裤子,其实最神秘的地方是我们把尿尿的地方长的凸出来了,小女女们长的凹进去了而已。我长得比小伙伴们要高大的多,所以在小朋友摇头晃脑读圣贤书的时候,爹妈宠我惯我,让精力无法释放的我练胸大肌和肱二头肌了。我把胸大肌练得无比厚实,就抢吃抢喝,打东邻骂西舍,还成天想着当老大收保护费。我想那时候,我在村里顶多只能算个小混混,混得很没档次。
我十三岁那年人生发生了蜕变。人总要有几个转折点的,我想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只是我没转向更好,而是转向更坏了。我偷了邻居家的鸡。我很享受拧断鸡脖子的感觉,我点着灯,鸡在鸡窝里“咯咯咯”地叫,然后我就一只手卡着鸡脖子,另一只手摸着鸡脑袋,使劲转个弯儿,那只鸡就彻底葛屁了。我一连拧了三十几只鸡的脖子,一直到鸡棚里没有鸡脖子可以拧,我才罢手,将鸡装布袋子里带回。我估计我拧完了老牧户一年的家底吧。
完了,我在村东头老张头家大办“鸡宴”,宴请几个和我一样的“古惑仔”,还叫上了邻居家的孩子青山。酒足饭饱,我打着饱嗝,我说:“酒好喝吧?我请的。鸡好吃吧?青山请的。”青山莫名其妙,说:“黑子,你啥意思啊?啥叫我请的?”我就乐了,我说:“你回家看看就明白了,你家的一窝鸡都摆桌子上了!”青山就不乐意了,骂骂咧咧。老子还不乐意呢!我挽起袖子,好修理他一顿,他脸上的零件都错位了。我还把他腿脚打折,羞辱让他钻我的裆。这是我的特点,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极致。
青山的爹妈不乐意了,就向我爹妈告了黑状。爹妈对我进行了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思想教育,说我俨然是一个“小恶霸”,似乎我的出生注定都像乌云和那场瘟疫一样,是一场天大的错误。这是我的痛点。这样说话无疑是对我自信心的巨大打击,我将腿都掐青了,最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就发癫发狂,把爹妈也捆绑了。爹爹叫我逆子,说我大逆不道。我的耳朵听不惯这些刺耳的声音,就把袜子塞到爹的嘴里。
我又可以继续逍遥,寻乐子去了。我先把长舌头的青山父母修理一番,把他们的脸打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捏开青山爹的嘴,拉出他的舌头,我说:“你不是舌头长吗?好,我帮你修理修理。”说着我就要剪青山爹的舌头。青山爹妈就给我跪下了,像捣蒜一样给我磕头,说:“求求小爷,舌头剪了,就说不成话了。我家也没啥了,小爷如果看上,就把德旺那只狗拉去,吃了吧!”我说:“这是你说的,这可是你说的!德旺就当你交的保护费。”说完,我牵着德旺就走了。我去寻摸下还有谁家的鸡圈,有鸡脖子可拧。
我觉得,青山爹妈很执拗,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继续告奖,而且一路告到了族长那里。族长看我,觉得除了长的高大之外,脸还是长着一张十三岁孩子的脸啊?他觉得可以感化我,教化我。
可是让众相亲投票表决是否让我留下来时,他们居然恨不得把脚都用上,投我反对票。他们联名状告我,弹劾我,一起把我推到善良的对立面,觉得我与他们在一起,拉低了他们的善值。他们把我驱除出族,扫地出门。几个士兵押着我,走出族时,问我想不想见爹妈最后一面?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已已经成为了过街的老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离开寒族出去二十里后,又趁着夜色返回族里,偷偷潜入几个邻家,将他们财物洗劫一空。然后,我就了无牵挂且义无反顾去流浪了。
我想,既然世界抛弃了我,那我也抛弃世界。
二、学艺弑师
我被逐出寒族,正是时代风云突变的时候。那时,太康王不理朝政,整日在外打猎,东夷族首领后羿煽动民怨犯乱,起兵攻占了都城安邑。
我流浪一路,反反复复听人说起后弈,我很崇拜他,觉得他是一代奸诈枭雄,是我树立的第一个人生偶像。我那时的人生座右铭是,做男人,就做后弈。对我这个出生于偏远山区的乡巴佬而言,都城安邑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大都市,是一个造梦工厂。我选择了通往梦想的方向,我的想法很简单,人生有梦想就去拼搏吧,万一实现了呢?
在去往都城途中,我遇见了传授我一身武艺的师父。我正巧借宿于他家,他是一个猎户。晚上我起来撒尿,无意间听到院外挥舞刀剑的声音。我对刀剑声很敏感,就扒着院墙向外看,正看到猎户在练剑。我看到猎户的剑下居然飞沙走石,心中暗自欢喜,我知道遇到了隐世高手。
猎户也发现了我,问道:“是谁,出来!”我就出来,还跪下了,我说:“是我,我是投宿的客人。求您收我为徒,教我练剑!”我把自己所有的钱物都捧到猎户面前,跪着求他三天三夜,像想念经一样说着:“求师父,收我为徒!”他被我诚心感到了,点头把我扶起来。我叫了声:“师父!”我把自己也感动了,居然流出了眼泪。
人的可塑性真的很强。我有时候都不明白,我是带着面具生活的,还是已收敛了与生俱来的顽劣本性,在师父的教导下,变成像青山那样的敦厚老实。我基本包揽了师父家里的体力活,每天一大早去砍材、担水、做饭,还得为小师妹出头撑腰。我不用牵动神经就能憨笑出来,小师妹见我笑,就说我一付傻样儿。
师父喜爱这样憨傻的我,他把毕生的武学谋略,都一股脑相授给了我。而我明白,想在乱世中出人投地,一定得有过硬的本领,于是勤学苦练。师父说我“天赋异禀、骨骼奇异,是习武奇才”,其实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睡觉的时间练吐纳,连上茅厕的时候都在蹲马步。这样过了六七年,我便学完了师父所有的绝学,成为了顶尖高手。
师父告诉我说,他教我的是世间绝学,名叫幻影除魔剑法。既然是绝学,我就想独自占有。我成天想着如何阻止师父再收他人为徒,传人剑法。
天赐良机,师父染上了风寒,我去药店抓药,顺带买了砒霜。我向师父的药里面加入少量砒霜,让毒性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作。师父常在夜里咳嗽咳醒,他很奇怪自己一向强健的身体,怎么会变得那么脆弱。师父身每况愈下,后来咳出血了。
我在师父闭关出谷时,下猛药毒害了师父全家。小师妹死的时候,她用流血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师父那时身体最为弱,又被我下了毒,所以,和与我斗了二百回合,因为毒气攻心,师父被我剑透胸背而死。我用师父教我的剑法杀死了他。临死前,师父问我为什么。我回答:“因为我想成为唯一。”
我杀死师父的那一天,六月的天下雪了。我流下了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两滴泪。
三、加官进爵
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我怎么做到将至亲的人剥夺的那么干净的?我拿走了师父生前所有的东西,他的性命,他的至爱,他的剑术和谋略。我也拿走了师父生后的所有东西,他的财产,他的宝剑,还有他的夜明珠。
师父的宝剑,叫作隐形除魔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成为我驰骋疆场的兵器。师父的夜明珠,是稀世珍宝,光泽玉润,夜晚可将室内照得像白昼。
当我脚踩着梦想的宫殿上,把夜明珠献给我的偶像后弈时,他那时已称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用挑剔的眼光看着那块海碗大小的美玉。
后弈问我:“你就是在都城武试中屡屡获胜,搏得头筹,最后还打败我五虎上将的小子吗?”
我回答:“正是区区在下。”
后弈笑了。我第一次见过一个奸雄的笑,笑的那么有气魄,我感觉王殿里的空气都在颤抖,我的心肝也在颤抖。
后弈说:“我欣赏斗狠艺高的人,和夜明珠比起来,你才是王的美玉。”
我不明白,这是在赞扬我,还是在赞扬玉,或者说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玉。但我很高兴,我听出了同类人的惺惺相惜。
我说:“大王是小民心中的偶像,英明神武,神机妙算,可与日月比光辉,可与尧舜比圣明。”
我都佩服我的嘴,可以顺溜地说出这么肉麻心酸,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
可是后弈喜欢,他喜欢人们把他捧上云端当太阳。我揣摩到了这一点。后弈说:“果然会说话,深得本王的心,就留在宫中做侍卫总领吧。”
万事开头难,这是我成功逆袭的第一步,成为了王身边的人。
伴君如伴虎。留在王的身边,懂心理学和会拍马屁,或者说得高雅点,叫揣摩心思和演讲艺术,要比懂得打杀和一味愚忠重要的多。
王其实是披着虎皮的倔驴,这一点我看得很透。所以,要顺着王的脾气理他的毛。我继续发挥我的口才特长,马屁拍的啪啪响。他不是喜欢在云端当太阳吗?那我就把那些让我腮帮子流酸水的话,一次次说到极致,最后把他说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神圣明,比太阳光辉……我看出来了,王很受用。
但拍马屁是低层次,投其所好才更高。我了解到王有三大爱好,一是好美色,二好酒食,三好狩猎。王的爱好很全,这几大爱好基本囊括了男人们普遍的终极梦想。
王的欲望超强,王好这一口,或者说真男人都好这一口。于是,我从各地挑选能歌善舞的美女,并亲手把关,丈量三围,把控颜值,毕竟把她们招进王宫不是为了跳跳舞扭扭屁股的,我要确保王在淫乐的时候,保持紧张度,不掉链子。
在仕途上混,表忠心、戴面具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不辞辛劳地,最重要的是要让王看见我不辞辛劳的样子,从普天之下搜寻美酒百坛,珠宝美玉无数,奇珍玉食成堆,连同自己的忠心一同献给他。
王爱玩儿,爱狩猎。我从各国挑选了百匹强健的洋马,做他的坐骑。我又专门培训了一百名专业郊猎高手,做他的玩伴。有了专业的工具,专业的陪练,王也玩出了专业的水准,和专业的心态。王更加沉浸于游戏的国度,不理会国政。
功课做足的结果,业绩自然就上去了。我得到了王的欢心,官爵一再高升,已晋升为后宫总领。
四、后宫偷情
我一直相信一句谚语,权力决定性欲。所以,五十八岁的后弈要强纳十八岁的少女纯狐为妾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我只是为美若天仙的纯狐感到惋惜,她不该在那个阳光不算明媚的午后,出现在后弈狩猎的山野,又用摄人心魂的眼神遇见了后弈狩猎者的眼神。纯狐成了后弈的猎物。
不管纯狐愿不愿意,霸王硬上弓是后羿的特长。后弈派人尾随纯狐,给她府上下旨,嫁来就攀龙富贵,不嫁就满门抄斩。表面上看,纯狐有选择权,实际上她如果选择不嫁,是要放弃她及家人生存权的。所以,纯狐在家人的劝慰下,推上花轿,嫁入王府。
纯狐嫁入王府时,曾和我有十分之一秒的眼神交汇,我觉得被超强电流电到了,这也为我们之后的故事埋下伏笔。
纯狐不简单,并非省油的灯。
纯狐原为官宦家的女儿,在家娇生惯养,从未受人气,一直梦想着有个高富帅的白马王子有一天从天而降,两人从此幸福生活,可这个爱情梦却被王子的爷爷破坏了。纯狐被后弈欺霸,又尽受王后、妃子的眼色和挤兑,报复心就开始膨胀了。
纯狐四处寻找同盟者,她就发现了我。我那时候,应该够得上高富帅的标准。纯狐开始一步一步试探我,对我抛媚眼,露酥胸,用手指撩拨发麻发木的臂膀。
可我明白,与王争女人,就是与虎争食,就是抱薪取火,更何况后羿可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我不敢逾越雷池,我在等待时机。所以,我色心痒痒的,表情却是木木的。
没想到,纯狐出了狠招。那时候,后弈正沉浸于出宫狩猎的游戏中不能自拔,纯狐就让宫女把我请到后宫,给我灌了美酒,又向我展示她光溜溜的美丽酮体。那时候,我本来就荷尔蒙激素爆表,更何况粽子都剥开了,你是吃不吃呢?
我起初还半推半就地犹豫着,纯狐风骚地摆弄着前突后翘的完美曲线,将修长的手指探入我心脏狂跳的胸膛,撩拨着我本已脆弱的理智,我头脑的思考能力顷刻间向下半身缴械投降,如狼似虎的扑过去了。
纯狐把一切都做实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编织了一张网,我心甘情愿被网在网中央。
与此同时,而我们开始织一张更大的网……
五、弑君篡权
纯狐说,她爱我。可是,爱有毒,爱是砒霜,爱上一个王的女人或者被一个王的女人爱着,无论成败,都让我们走在万劫不复的边缘。
纯狐还说,我们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严丝合缝。我们不能满足于每天身体愉悦的盛宴,我们必须取而代之。
我想起了第一次听到后弈回荡在王宫让我心肝发颤的笑,又想起了少年时拧邻家鸡脖子的快感。我的骨子里,罂粟在疯狂生长。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赌博,我决定取而代之。
我和纯狐开始唱双簧。我依旧挥汗如雨地为后弈遍寻美色和酒食,让他在狩猎场上耗费体力,无暇顾及朝政。纯狐则耗尽他的精力,又对后弈有意无意吹枕边风,说我赤胆忠心,尽忠尽职,有些事情不如让我操劳,他们正好省心、风流快活。
谎言被说千万次就变成了真理,更何况我们还拥有纯熟的演技。
我被顺理成章地提升为相,距离王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之后的剧情有点落入俗套。我与纯狐里应外合,将后羿亲信的大臣纷纷迫害而死,捏造罪名、污蔑迫害我无师自通,是我的强项。我们又在大臣中宣扬站队伍的重要性,在宫廷内外大量安插我们的死党,尤其是后宫,后弈身边的人几乎都收买为亲信。
安排妥当,我们躲在幕后,看着后羿走向迟暮,或者等待一个撕破脸的契机。
后弈给了我一个殊死拼搏的理由。他外出狩猎不该早回,然后站在自己的床榻之侧,布满血丝地看着我与纯狐的表演,看着我将纯狐推向欲望的高峰。
后弈用王者的威严呼唤:“来人啊,给我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后宫之内,都布满了我与纯狐的棋子。他们识相地躲出王宫,将门紧闭。
后弈取剑,决定把他的绿帽子彻底铲除。起初,我有点做贼心虚,但在生死边缘,我片刻之间就调整好心态,拔出隐形除魔剑。
一个六十几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对决一个二十几岁体壮如牛的年青人,结局可以想象……
我欣赏着后弈的尸体。这个枭雄的死相很难看,他被我斩断四肢,封了喉,全身被剑刺出的窟窿好像是扎了筛子。
后弈死了,我自立为王,真正坐上了那把王位。我在至高无上的王位上发出让人心肝发颤的笑,看众臣拜倒我足下。
我的王后是纯狐,我的国号是寒,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寒国!
六、枭雄的结局
我大肆屠杀与后弈有关的有穷女氏族人。我令人将后羿尸体剁成肉泥,掺入菜叶,并搅拌毒药,烤制成肉饼,分发给后羿的族人吃,吃则毒死,不吃则用乱刀砍死。幸免未被抓住的有穷女氏族人,逃到边远地区隐姓埋名,再也不敢至中原半步。
我又奢杀姒姓族人,对我王位有有威胁的一个也不放过。我杀姒相,灭斟灌氏和斟鄩氏,屠杀全城,火烧连营……
我俨然成了又一个后弈。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爱听让耳朵舒服受用的话,我知道说这些话的人可能是小人,可能演技很高。可这又何妨呢?我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他们只不过是我脚下的蝼蚁。
我有三大爱好,一是好美色,二好酒食,三好狩猎。我的爱好很全,囊括了男人们普遍的终极梦想。
我喜爱日夜笙歌,我的活儿超级棒,我爱痛饮美酒之后的超然感觉,我喜欢狩猎时自己的飒爽英姿,当然美女也是我的狩猎的一部分。但我憎恶让人枯燥至死的朝政。
然而,这些都不致命。
致命的是,我百密一疏,以为杀绝了姒姓后人,却不想姒相的妻子从狗洞中逃走,生下了姒少康。经过二十年征战,在我八十五岁的时候,姒少康与谋逆老臣里应外合,攻入了我的王宫。
我用王者的威严呼唤:“来人啊,给我杀了这个小贼!”可是王宫之内无可用之人,姒少康已布满他的棋子。
姒少康满腔激愤,他披着姒家嫡传的外衣,以匡扶正义以正夏氏社稷为由,手持夏禹宝剑与我决战。
一个八十几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对决一个三十几岁体壮如牛的年青人,结局可以想象……
我的死相很难看,我被他斩断四肢,全身被剑刺出的窟窿好像是扎了筛子。最后,姒少康一剑砍下了我的头。我灵魂飘起,看见我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在霞光万道中冒着黑烟。黑烟滚滚。
我看见,连着阴霾了三个月的天气放晴了。我听见有人说,妈的,这个一代枭雄,血肉都是黑的,居然连同骨头也是黑的,像乌鸡,但乌鸡不坏,他坏。真他妈坏,坏到骨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