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没变,网络媒体就已经开始大事渲染,下周天气会降低多少多少度。等到了天气预报说会下雪的时候,媒体又开始提醒要做好防冻措施。事不宜迟,下班回家,在家里上蹿下跳寻找热水袋,生怕冻死单身狗。出门就只差有裹被子的心里了,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就像企鹅的同类,衣服穿的臃肿以至于觉得身体不能承受之重,不管,如此“盛装”出席,只因为了迎接期待已久的那场雪。
天气的确变了,淅淅沥沥下了半天的雨,说好的雪呢?下午的时候,总算开始象征性地下雪了。没有雪花漫舞,北风呼啸的来势汹汹,几个雪粒子忸怩拘谨地飘落地上,一会儿就成了水。正感叹这雪不成气候的时候,一个熟人推门进店来,告诉我去接孩子,天气恶劣,怕孩子们不安全,学校放假,连着礼拜天一起休息四天。就这样也要放假?!感觉现在的孩子们被呵护的少了多少乐趣!
记忆中的童年冬天不但下雪而且下的很大,那纷纷扬扬的白精灵如絮、如蝶、如羽,飘然落入到大地宽广的怀抱。那时候的我们没有怕冷之说,奔向雪地,仰起头,张开嘴巴,让雪花恰到好处地落在嘴里。大人们就着下雪的日子,怡然自得在家,燃起一盆木材火,聊天喝茶,一杯白开水喝出无限希望,瑞雪兆丰年啊,被木材火烤红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大人们的好心情让孩子们有恃无恐,时不时跑进屋扔几粒豌豆在火盆里,豌豆烧熟后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惊溅地火星让大人们也吓地往后仰,在大人们半啧半怒地呵斥声中,我们又奔向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最好的雪景是清晨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白的树,白的马路,白的屋顶,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早起上学的孩儿们欢呼雀跃,互相吆喝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一起上学。那时候没有羽绒服,没有毛皮鞋,御寒的棉袄都是哥哥姐姐穿过的。小时候妈妈常用一句话“新老大,旧老二,垮老三”来教育我穿姐姐旧衣服所表现出来的不高兴。脚上穿的妈妈做的布棉鞋。有的家里兄弟姊妹多的根本连棉鞋也没有,这些都没关系,都照样兴高采烈的去上学。一路上不仅仅留下歪斜的脚印,有的干脆狠狠来个就地趴,在雪地清晰印上自己的轮廓。树枝上倒挂的凝钩子,成了我们天然的冰激凌,咬在嘴里脆蹦蹦地响。等走到学校,脚上的鞋子湿漉漉的,老师就教我们齐步跺脚取暖。课间十分钟,整个操场都是打雪仗,掷雪球,偶有高年级的同学堆雪人,老师还拿着彩色粉笔让给雪人点缀上鲜红的唇。没有寒冷,只有童年肆无忌惮的快乐。
炒的沸沸扬扬的这场雪还没完全成行就已止步,本来认为这场大张旗鼓的雪事可能也就这样象征性地露露脸而已,结果满屏的通知,学校再放假三天,未来有中雪,温度降至零下7度。我想晚上可能会下的更大吧,心里莫名兴奋,想象明天推开门地下厚厚的雪,然后走出门,在雪地里踏着吱吱脚步声,去南岳山看犹如梨花盛开的雾凇。
等早上醒来,迫不及待打开门,却是暖阳高照!心里一阵失落,说好的雪呢?雪难道也知道了人类的弱不禁风吗?雪没有正儿八经地下,路边的树枝就断裂了不少,孩子们就已经开始放假!我无权过问气象部门的不实预报。心里实在觉得遗憾!
以前的四季是那么分明,现在的季节似乎只有了冬夏两季,脱掉短袖穿棉袄。夏天酷暑难当,然后越过秋季到冬天,让人无所适从。大自然用跨越式的温度惩罚人类的“温室效应”。也许都不觉得大气候变暖对自己有多少关系,反正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期待的那场雪终究没来,也许有人庆幸,终于不冷了,但我还是觉得无雪的冬天是那么的不完整,就像人生的境遇也是如此,不经历悲欢离合,风霜雨雪,又怎么能悟透人生的真谛?!没有经历,又怎么知道化蛹为蝶的阵痛!“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当一路上看到树枝断裂横卧马路的时候,我总是会抬头看那高大的树,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让其如此脆弱!
赶着太阳晒被子,被套,小区大妈开玩笑说,你把太阳吓走了拿你是问,我笑着说,我想知道是谁吓走了这场说来的大雪?学校的假都白放了。大妈说,嘿嘿,是现代人的养尊处优吓走了大雪!
期待的那场大雪终究没来,人们还是在各自的轨道按部就班,一切似风平浪静,一切又似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