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已不是第一次提笔写你的故事。在无数我没有公开的文章里都写过你,在你某一次离开学校的前夕也祝福过你,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一直都想写,写写大学的故事,写写你。我并不了解你的故事,我只了解你和我的故事。哪怕故事简单,哪怕文辞粗浅。每一次提笔,落笔,每一次写完就删,总觉得那些文字都表达不了你我之间单纯的情愫。
你说你还在等,等我写一写你。
我说答应你好好认认真真写写你的故事。
你说会的。
故事从这句话说起吧,“照顾好自己”。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深刻的记得。这句话是在你临近毕业时的饭桌上说的。掏心且简单。简单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最好的东西一定是简单的。
某个十月,在KTV听你唱歌,读不出欢喜,读不出惆怅,读不出寂寥,读不出任何感情,却偏觉你唱得很好。音色、音质、音调,都很舒服。后来想,我体会不到波动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不是唱给我的吧。
十二月,你忙着备考,经常在二楼的办公室见你认真的样子,现在想想,那段用青春努力奋斗的时光于你来说是不是也略显珍贵。我们偶尔遇见,彼此清浅地寒暄。我有很多疑问,你会给我最中肯的建议和意见;我有很多困惑,你会给我最暖心的理解和肯定。我们总是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却忘了自己拥有什么。后来才明白,在你生命中出现的每个人,必然有他独特的角色。而我从你那儿,获益匪浅。
一月,你即将离别。遗憾没有在你离开时送你。也是那个时候,第一次写你。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大学时光不可多得的赏赐,也是我不愿说再见的人。当然,也愿你安好。
四月,你回学校,带着初入社会的懵懂和你早已历经的成熟。我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迎接你。在水果厨房,匆匆见了面。仍旧没有送你离开。临近毕业时的感觉显得微薄、浅易:曾经在此衍生和维持过的一切,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终结。很多人都随着离开失去了联系,有些人化成相片、文字、名字,或许多年后连名字都会忘却。心存侥幸,你我还有一份挂记挂念。
后来,我们难再见,正如纳兰容若的“人生别易会常难”。
后来,我们的交集只有朋友圈和偶尔的微信寒暄。很多时候想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但害怕拿起电话听到你的讶异,也害怕不知道怎么继续某个话题。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因我不善言辞,我只喜欢文字,内心的情绪通过文字才能更好地表达。当然,也有久别之后的怅惘和不安。我常在朋友圈胡乱写,有的是专门写给人看的,但往往这个人看不到,看不透,也不想看。直到有一天,另一个不相关的人,跟我说,“你写的东西我都看完了。”很多时候,我能一路坚持,就源于那种感动和欣喜,也因为不想辜负少有的几个人的期望。有些人就好像地下的酒,被我窖藏,经过很长时间后,越来越醇香。你总是夸我,你总是相信我,你说你总是一字不落的读到最后。谢谢你,谢谢你们。
你懂人心,你总能从眼神表情里看出来他们的小心思,那些被藏在每一个故作熟稔的寒暄里的把戏,你分明轻易就能够知晓,早已看透却也从不拆穿。我与你不同,我向来不会取悦和亲附别人,所以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对接纳新的朋友抱有惰性,慢慢也像你一样知道对什么人肆无忌惮,和什么人把酒言欢。
某次,去成都。遗憾没能见你。生命中总有些美,是你遇不见的。不惋惜,因为知道你会在,挺好。这一生,最无法预见的,是遇见。而我庆幸也感激遇到你。倘若真的有一天,我们失去了联络,我仍希望我们留在彼此内心的,不是遗憾,而是浓厚又淡然的回忆。
某次,路过开州和蒋部长小聚,我习惯这么称呼他。我们谈及你,说起你的近况。你的决定,想来你有你的道理。以前难以抉择的时候,喜欢抛硬币。并不是因为硬币能给我正确的选择,而是在我把它抛向空中的那一秒里,我突然知道自己希望它是什么。你也一样,你的果断是我一直以来十分欣赏和敬佩的。难能可贵的不是对新事物的选择,而是对自己熟悉的一切放下,重新来过。
如今,我也早已毕业,也慢慢学着体会社会这个东西给我的祥和和不安。以前总觉得来日方长,一切都还来得及。殊不知渐渐小半生过来,只觉得似箭的光阴让人怜惜。忆起曾经的故事,一切如昨。刚察觉青涩茫然,转眼就迈向成熟。人的生命如星辰大海,只有一光年的长度,许多人若野马尘埃,都会在此停留,或长或短,却无法往返。也正是这一场有来无回的旅行,让我学会留心和感谢每一个这样的你。
如果能够对时间有更多的把握性,我想也许我们会对彼此更为郑重。至少我更会如此。
诗经里说,“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勿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世间任何平常美好的事情也就如此了。寄于你。
文末借你的话再还送给你。
朋友,你好。
朋友,有事找我。
朋友,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