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小桥(回马枪)
门前的小桥,在我心灵深处总能勾起我深深的回忆。
村前是一条弯弯的小河,隔河相望是一片相对较为平坦肥沃的土地,小桥横跨在这条小河上,河的两岸是浅浅的青草。远远望去,田野犹如一个美人横卧在这山水之间,又如一颗宝石镶嵌在这绿的海洋里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小河两岸是一片花的海洋。羊儿在河边悠闲的吃草,肥沃的土地上长着黄橙橙的油菜,微风过处,便掀起层层波浪,空气里弥漫着油菜花清香的气息。蝴蝶在花海中飞舞,归来的燕子,一边呢喃,一边在田里衔泥筑巢,农夫挑肥荷锄穿插其间,或吆喝着牛耕地,“一年之计在于春”,田野到处都是人们辛勤忙碌劳作的身影。飘着毛毛细雨时,河面浮着层层薄薄的雨雾,树叶婆娑起舞,这时你就会领略到“小桥流水人家”那种古典意境了,这座小桥依托着这个小小的村庄,构成了一幅田园牧歌式的画卷。 风扬花香,蜂蝶飞舞。
尘封的思绪也随之飞扬起来……
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给人一种亲切的美感! 她是我读小学时的班主任,也是我们整个学校唯一的一位老师,虽说她是民办教师,但我们都尊称她为乔校长。乔有一双动人的眸子,如一弘秋水,清澈而又明亮,高高束起的长发,清爽怡人,吹弹漾溢的俏脸一笑起来,就有两个醉人的小酒窝,身材显得窈窕秀美,“楚腰纤细掌中轻”,使我们对她有一份格外的好感。
刚一开学,我也与其他同龄学生一样,很迫切希望自己能捞个官儿当当。乔老师在安排班干部时,我心里很激动,我多希望喊到的第一个名字是我呀。可是等乔老师把班长,副班长和其他委员都宣布完时,也没有我的名字。乔老师宣布完班委会名单后,又宣布课代表名单,当时我想,会不会让我当课代表呀,任何课代表也行。乔老师念的最后一个名字是我,结果是一个小队长,也就是放学回去后的路队长,尽管我很失望,但我总算有个官当了。
第一次放学,我就要行使自己的权威,虽说班长与我同一个村,但现在站队他属我管,想到这我心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我们七八个人刚一离开学校,班长就开始搞小动作了,“站什么队,咱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同学们望着我俩,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我从小就有一个犟脾气,这是牛劲就上来了。“今天非的排队,谁敢不排队,小心挨揍!”“想打架呀!”班长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我呼的冲上去,两人被扭成一团,只几下功夫,班长就连连告饶,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但下午到了学校,班长就到乔老师那里恶人先告状,说是我无理打人,同学们也纷纷站在班长那边,说是我先动的手。乔老师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只轻描淡写的对我说:“打架是不对的,但班长也不是就一当到底,你要用自己的成绩来说明一切。”
从这以后,乔老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周她竟然每节课都提问我,我简直受惊死了。回家时还给母亲说这事,母亲说,那是老师喜欢我的表现,我心里美极了。
乔老师讲课时声音自然而清新,不事雕琢,不拘框架、不故作高深、不玩花样,娓娓道来,亲切而随意。她流露出来的是那样真真切切,全无矫饰,她的目光是纯朴而热忱的,总是有感而发,有的放矢,自出机纾。
至今我还对乔老师那幽默风趣的讲课方式记忆犹心。记得乔老师给我们讲文字的时候。她总是站在讲台前面,伸开双臂作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她那滑稽风趣的样子乐得我们前俯后仰。真的印象深刻,正是乔老师那特别的讲课方式,让我们觉得上课是那么有趣,那么的轻松,并且使我从小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跟着乔老师像小鸟在蓝天飞翔,在草丛漫步,在河旁嬉戏,美好的感情充满心头。我们常常看见她脸上挂着亲切甜美的微笑。
有一次我发觉乔老师脸上的微笑消失了。那天上午,我迟到了。当我跨进教室的门槛,我看到她严厉的目光,我惶愧地低下了头。一下课,她便找我问话了:“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而且足足迟到了半节课的时间!”
我没有回答。我不能把因为给家里出外寻猪菜而迟到的缘由告诉她。那天早晨我好不容易寻满了一篮猪菜后,囫囵吞枣扒下两碗稀饭,便匆匆赶去上课。可还是迟到了!这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迟到!我心中十分难过。但我生性倔强,我不想让老师、同学知道我这是为了减轻家庭生活压力而自找理由,尽管乔老师循循诱问,我总是缄默不语。
第二天早晨,我却照旧起得很早,提着竹篮子就要往外跑,妈忙拦住我说:“孩子,从今天起你就专心读书吧!乔老师昨天很晚到咱们家了。她帮我们家想了许多好办法。”我心里一阵激动,一路小跑提早到了学校。乔老师站在校园里,她看见了我,欣慰地笑了,那笑容就像以往一样甜美。我走到她面前,满怀感激地喊了一声:“谢谢老师!”
年终元旦时开联欢会,乔老师让我单独表演朗诵,并且说还要我在联校文艺会上表演。我当时心里太激动了,我没想到乔老师这么瞧得起我,我练习地格外认真。我把词背得滚瓜烂熟,我当时只是想让乔老师看到,我多聪明记忆力多么好。练节目那段时间,我简直快乐的像一只飞翔的小鸟。
联校文艺晚会上,我充满激情的朗诵:
我和蔼可亲的老师
你给我知识
让我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你给我关怀
让我感受到学校大家庭的温暖 你给我鼓励
让我在困难面前从不怯步
当我打架斗殴
你眼光严厉但充满温馨
当我学习退步
你用亲切的讲解为我加油
当我成绩提高骄傲时
你会用善意的提醒使我更加努力
......
由于我的出色表演,我被提升为副班长兼文艺委员,这使我的自信心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从那以后,我的各科成绩在班上始终是名列前茅,在乔老师的循循善诱下,我对家乡的山水田园村落,春种秋收的物事,小桥流水都充满着诗情,充盈着情趣,而其中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就是乔老师与我一起而搭建的。
在我的心中,乔老师那份内涵和外在美便如满炉的檀香,一缕缕溢散出来;品茗那份才气如同饮一杯熏衣草花茶,淡淡的清香,时隔几十年还余香绕口中。
门前的小桥默默地立在那里,河水汩汩流着,陪伴着她走过春夏秋冬,度过风雨雷电,她向走过她的人们诉说永恒的爱和不变的心,庇护着这里世世代代的人们直至生命最后。小桥总是那样默默无语,我是在你的陪伴下长大的,你永远会进入我甜美的梦乡。
月上树梢了,你那身旁的桃李树还在吗?小鸟还是那样依人吗?小河还依然是那样清澈见底吗?
哦,门前的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