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普通的午后,枫叶红在的,红的能点起灶台里的火苗,而旭,却徘徊在生死边缘,生不如死。即便我陪着他,仍怕他有闪失。毕竟,选择结束的方式和机会向每个人开放的太多了。
旭,22岁,90后的典型帅哥,脸白腿长,这也是我们平时厮混时,取笑他最多的地方,天生一副小白脸样子,哪个女人取了你,她就享福了。旭有时候会恼,挥着拳头示威,却每每被我们拦住,“小粉拳不错啊,又白又嫩,打的花拳绣腿的,哈哈”。
不过都是玩笑,欢乐过了,我们依旧是兄弟。
事情出在今年3月份,刚过完年,旭当公务员的爹出事了,被纪委查处有经济、作风问题,判刑不说还退赃,家人出门被指指点点,他妈更是要死要活,家里的生活也没了指望。他妈自从结婚后,就再没混过社会,一直在家里游手好闲,美其名曰在照顾旭。按旭的话说,他是自力更生长大的。
家,在春节后,没有春暖花开,定格在了寒冬腊月。
旭更经常的混在我这里。但我知道,我这里也留不住他的心,他常常是凌晨几点或者实在无聊至极才会拖着疲惫的躯体来我这里补觉、补充能量。
和女朋友厮混去了?
我又要笑话他了,哪里是去风花雪月,根本就是风霜雨雪、风雨无阻的等那个姑娘,但貌似没什么指望。
几天前,他回来就要烟抽,我甩给他一盒天子,抽完又要,我迟疑的给他半包,他直接拍桌子,“看不起老子,是不?”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能当纱巾披了,赶紧乖乖又甩去一整盒,就这样,我甩了三次后,想点把火把昨天刚买的那条天子烧了。
他不吃只睡。对于我这种见惯了爱恨愁离的老江湖来说,他最多也就是痛苦几天或一阵子,还不是日子一天天过。
可他似乎有点异常,三天了,还是屁话不说一句,我实在没招了,这天下班,挨着拳头,硬把他拖到了滨河路吹刺骨的寒风,希望他能就此清醒过来。
事与愿违,他见了一河大水,竟然有想跳的苗头!还好我机智,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从后面拖住他。稳了几分钟,我放开胳膊,可能他也清醒点了,转过身来,但挥手就给我一巴掌。
老子捂着有手印的脸,想杀人!典型的农夫与蛇,妈的!
旭却无力的垂下打人的胳膊,慢慢蹲下去了。我看到他肩膀在抖,这怂包哭了,虽说平时骂他那么多次娘炮,他从未这样孬过,今天太反常了!
我去拉他,死泥一滩,可能,刚才他是用尽全力打我了,毕竟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我不得不连扶带抱的把他弄到最近的一家餐馆,再不吃就出人命了。让别人误解去吧,反正都不认识。
吃完一碗粥,两个包子,一盘烧焙后,缓了半响,他才开口。
那个女孩,她说,她都准备答应我了,只要我和她说话,不要再躲躲闪闪的送她回家,不要再偷偷摸摸的送她礼物不留联系方式,她是没任何机会联系到他。
直到那天,她无意间看到新闻里的一个消息,本区房管局的副局长,被纪委查处,查处房产几套,现金存款股票若干,并与多名女子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最后,警察绳之以法,把贪官从查抄的家里带走,画面里,狼狈无助的他站在竭斯底里母亲后面。
“这时候她应该圣母般的出现来解救陷入人生低谷的你”我补白。
他说,“她是喜欢过我,但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没有完整家庭的丈夫。”
“你们结婚了,不是挺完整、完美的嘛!”
“她是想我有个爸,这个爸对她太重要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我终于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送了一束花,并且她没有拒绝。(在墓前)
“老板,上五瓶老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