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树之悲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见者,亲也。」

—— 《韩诗外传》

光阴流转,时光匆匆即逝,一年之别,便已成永别,而永别之痛,时时痛彻骨髓,斯人已去,空留日日感念,不免心中抱憾,流年不可追,逝亲难再养。

这一年过得不好,这一年常常神情恍惚。生之残酷,莫过于遇上不可抗拒的变故,比如接受难以承受的丧亲之痛。残酷之外,身心都在经受一场煎熬,这煎熬中,孤独和迷茫交替侵袭,前行的道路忽然成茫茫一片,不知何往何从。

花了很长时间,假装只是暂别家乡和亲人,就像求学那十年,就像初入职场那十年,满心希望归乡的那一刻,能遇见所有牵挂的人,能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听见熟悉的声音,看见熟悉的笑容。

梦会醒,甚至还会有沉重的一击,终究无法欺瞒内心,绕不过那个梁子,竟到处都有幻象,无法忽视转身的一霎那,看见父亲在微笑着挥手,也无法躲避那认真的眼神,他看着我,简洁地叮咛,沉默式地寄希望于我...

有那么一阵子,我感受到了恐惧,那是大自然霸道的独裁,生死命题,只能服从。人啊,渺小的如同一滴露水,或者入土无形,或者蒸发入海,成形和消散,可能只在一瞬间。人啊,又似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虽万念俱在,待流星划过,即是湮灭。

终归时间漫漫,一点点退去潮水波澜,推我进沉静的角落里,偶尔还有阳光滋养。静默沉思,一转念,这一年也过得还好。我知道了一部分真相,看明白了一部分嘲弄,我也接受了一部分命定与无可奈何。

迷雾总会慢慢散开,路途还是那么不平坦,人世间那些毫不珍贵的光环,都与我无关。这一年我在向一个人致敬,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换一个方式纪念,我过好每一天,不要再慌乱,也不再哀怨。

把恩情当作一粒种子,它已入土为安,我们真诚的生活,以勇气破除万难,抬头看天,那里有一桩遗愿,我辈定会一直坚强,真情永不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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