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福柯的著作是在高中的时候,但是碍于学业因素,只是断断续续地阅读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并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在2021年的时候,我因为抑郁症住进了一家精神卫生中心,因为精神状态不佳,我的很多行动都受到了限制,平日只能在病床上刷刷手机。因为无聊,我又找出了高中时候读过的福柯的一系列著作,在这种状态下,我认真地阅读了福柯的《疯癫与文明》,哪怕是过了两年,我依然对其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
在一般人的认知中,“疯癫”就是“精神病人”,在住院的一个多月中,我见到了许多所谓的“精神病人”,与我以往的认知不同的是,他们与普通人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不是因为医院的特殊性,我甚至会认为他们只是来医院看看小病的普通大众。当然,这个时候的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我至少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站在了理性的对立面。
在福柯的《疯癫与文明》中,福柯将“疯癫”这一概念抽丝剥茧,对其进行了深刻地讨论。福柯曾经与“疯人”打过交道,因此他更为清楚的知道在当前时代对于精神病患流行的治疗方法。对于早期建立了带有现代精神病院管理制度雏形的图克和皮内尔,福柯是非常抵触且排斥的。在他看来,图克和皮内尔对精神病人展现的人性更多的蕴含了资本主义的价值观,疯人院“不是观察、诊断与治疗的自由王国,而是人受到控告、审理、定罪的审判场所”。风电这在此脱去了锁链,却又被“囚禁于道德世界”。因此,疯癫从诞生之初便存在于人类文明的边缘,古典时代,疯癫被看作对人类理性特征的单纯否定,疯癫即为非理性。相应的,疯癫就在观念上被排除在人类世界之外,而在形体上,疯人被关入疯人院,与其他人的生活隔离开来。而在现代时代,对于疯癫的治疗观在福柯看来,知识或话语结构的转变使其出现了巨大的改变。疯人虽然回归了人类社会,但其仍遭受特定社会规范的谴责,他们应为自己的病态怀有负罪感,从而改变自身的态度和行为。从孤立到道德化疗法,疯癫仍然被视为对于人类文明的重大挑战,即便他自身也是一种文明的产物。
在疯癫的对立面,是被视若权威的理性。福柯认为精神病院中道德主宰地位的最显著特征是“把医务人员奉为神明”。在他看来,精神病院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医疗性质的,而是掌握在道德权威手中。所以,现代精神病院的存在也只不过是理性对于一种自认为非理性的监督和纠正。当理性真正成为权威后,他所定义的非理性只能以沉默相对,最终湮灭于为了社会平衡的所谓道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