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梦境

猎物正逐渐进入我的捕猎范围，我必须沉得住气，握着手里的工艺刀，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这场狩猎，但心里有种强烈的快感让我沉醉其中。我看着他们慢慢的靠近，神情中带着恐慌，这让我更加的兴奋，悄悄的跟上去，然后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谁？”猎物发现了我，可已经晚了，刀子已经嵌入他的脖颈，可恶呀，没有切断，另一只瘫坐在地上，看着我，很害怕的样子，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小说而已

他的运气很好，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双手插在衣兜里，靠着不算柔软的沙发，闭着眼睛，任由阳光在眼镜上闪烁，父母称他这种状态是‘等死’。

“您要的冰咖和加钙纯牛奶，慢用，先生。”服务生是个美女，她的微笑是这里人满为患的重要原因之一，黝黑的长发和工整的黑色礼服完美的切合在她身上，像黑洞一样，吸引着男性顾客的眼球。

“你是单身？”程青看见了服务生小指上的戒指，精巧的银环上镶嵌这一颗黝黑的宝石。

“是的，先生。”她微笑着回应着。

“那么，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么？”他直起身板，胳膊放在桌面上，抚了抚眼镜架，让阳光照着自己的侧脸，微笑着，和她对视着。

“抱歉，先生……我不喜欢近视的男生。”服务员依然保持着微笑，但面色变得有点尴尬，虽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事，但还是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哦~其实我并不近视，这是平面镜。”他把眼睛摘下来放到一边，继续和她对视。

“抱歉，先生，我不喜欢没有近视却还戴着眼镜的男生。”服务生微微的鞠了一躬，“而且作为被搭讪者，对方并不是真喜欢我的话，会很困扰，不是么？”然后朝另一桌走去。

啊，被看透了。程青看着服务员的背影几秒钟，打了个哈欠，算了，睡觉。把眼镜和咖啡推到一边，趴在了桌子上。

“这杯牛奶是什么意思。”墨之申坐在程青的对面，看了看面前摆着的纯牛奶，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手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程青，似笑非笑的问着。

“啊……”程青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着之申，“那个呀，让你长个……身体的，别谢我，哈~”说完后有把脸埋藏在自己的臂膀之中。

“……你在说我矮？”

“怎么可能，矬子。”矮子挺可爱的。

“你现在道歉还来的及。”

“啊……好吧，抱歉，矮子君。”

“……”

“把牛奶倒在别人头上很不礼貌。”程青擦着头，看见有人朝这里看，微笑回应，对方尴尬的笑了一下立即转过头。“我刚刚失恋了，你也不体谅我一下。”

“你失恋的频率比我上厕所都高，见一个勾搭一个，纯粹作死。”

“没吃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留着这种猥琐的胡子，还没等跟人说话就已经报警了。”程青喝了一口咖啡，紧皱了一下眉，把糖块全都倒进咖啡里，放到一边。

“什么叫猥琐，这是男人的象征！你懂什么？快把钱给我，我一会还有约会。”墨之申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胡子，虽然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但样子倒像个四十多岁的落魄大叔，丝毫没有他自以为的美感，像极了动漫里龌龊反派。

“钱钱钱，你我之间除了钱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值得珍惜的东西了么？！看看当年的管仲鲍叔牙，他们……”一边解释着历史典故，一边翻着自己带着的跨肩包，拿出了一沓印稿和钱包，点着数目。

“所以说，真正的朋友应该是这样子的。”故事结束了，程青也从钱包里拿出了九百元钱，“稿费的三分之一，别摆出一张臭脸好不，你知道这行不赚钱，而且我是个小众作家的，也不有名，能活着就不错了。”

“好呀，有就行。”墨之申接过了钱，查了查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啊，好无聊呀，这个人神烦。

“你怎么笑的那么恶心，算了，这是原稿吧，等半个月之后我会准时交稿，那么我先走了。”墨之申起身，拿起印稿。

“《镜面》？算了，又是什么奇怪的文章。”他匆匆的收拢了稿子，离开了。

剩下程青一个人，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行人，真无聊呐，眼皮越发沉重，趴在桌上睡去了……

二.无用的画作

这幅画的每一处细节做的都很到位，巨大的镜子像一个异世界的大门，随时会吞没镜前的人的样子，镜子里面的人用刀挥砍着，脸上带着笑意，鲜血随时都会溅到外面一样，而镜子外面的人则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神情麻木，好像带着一丝笑意，却难以让人察觉，一只手朝镜子的方向微微的抬起，却又要往回收的样子……

咖啡散发浓郁的咖啡香气，闻的时间长了，两人也没什么感觉了，墨之申将画稿递给了程青，自己坐在沙发上，叹了声气，摸着自己的胡子，程青注意到墨之申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和胡子也没有过去打点的利落。

“我觉得这几张没什么问题呀。”程青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画稿，像一个审核下手工作的老板。虽然很阴暗，但应该能应付过去

“有的，你的新小说我看了很多遍，说实话，我根本不想看第二遍，太压抑了，虽然原来的也差不多，但这个实在……我不是说你写得不好，就是太沉闷了，我觉得再看下去都会得抑郁症，可我还是看完了，画了这么几张。刚开始我也挺满意的，就想对照下原文，结果不自觉的又看了一遍，发现有问题，于是重画，结果画到一半就画不下去了，于是又看，又画，还是不满意。嘛，就这样的过程一直循环，你肯定想不到我家里现在什么样子，幸好你今天催我稿了，不然我真得在家里憋死。”墨之申表情显得越发烦躁，揉着自己的头发，又闷闷的喝了一大口咖啡，却并没有缓解。

“不，不是催稿，我就是问一下你的进程而已。”程青的语气显得有些尴尬。啊，别生气呀，会很麻烦的

“你写这种东西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我的感受么。”墨之申满是抱怨的语气，没有玩笑的意思，有几个人看到这里，被他的“看什么看！”吓得转过头。

神经质，好烦。“累了就休息休息吧，别那么拼命。”

“你说的到容易，干活的又不是你。”墨之申冷笑了一下，好不掩饰自己轻蔑的语气，喝了一口咖啡。

“……我写稿也有这样的时候。”程青笑的很尴尬，把画稿放到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人。

“好啊好啊，你最累，行吧？我先回去了。”墨之申冷笑着起身，掏出五十元扔到桌面上。“我守信用，这次画完后就别见面了。”冰冷的语气，转身离开。

“……”程青看着桌上的钱发呆，才五十呀，你到是多给点呀……突然觉得有视线，于是迎上去，发现服务生正在看自己，朝她招了招手，将墨之申的画拿起来看着。

画的很好呀，嘛，不过确实和原意有点差距。

“你的朋友脾气好像不太好。”服务生走到在程青身旁，微笑着，看着画程青手上的画，“这是……门？”

“哟，今天也很漂亮呀，愿意给我联系方式了么？”

“这话今天已经问过一遍了。”服务员笑着回答着，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动人。

“天黑了？”程青环顾着四周，人已经变的很少，窗外漆黑黑的，下着大雨。“哦，下雨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镜子，这个镜子照不出你的样子……你看，他什么也照不出来。”程青用手在画上来回比划，而服务生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笑容还是那么淡然，这反应让他有些失望。“只能显示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这上面镜面是纯黑的，而你看到的这个人……好吧，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要画成这样。”好吧，虽然理解，不过解释起来感觉会很麻烦。

“看来你对它不太满意呀，这是用来干什么的？”服务生饶有兴趣的说着，却让程青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小说需要，或者可以说生活所迫，他给我画小说的插图，然后我给他工钱。”程青将画稿卷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一沓印稿。“可以的话请看看。”虽然并不指望你能喜欢

“……嗯，好的。”服务生接过了印稿，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但程青看不出那是开心还是觉得麻烦，不过他倒也不在乎，即使她不看也没有什么，这是常有的事，自己也是个小众作者，没必要去苛求什么，即使自己比较喜欢这个服务生，算然也只是停留在外貌上……

“如果看的觉得不适就不必强求了，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文章。”

“嗯。”

“嗯，那么，明天见。”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服务生叫住，递过来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外面下雨了，别着凉了。”服务生微笑着，将伞放到程青的手上，看着他略微震惊的表情，又补充道。

“我们老板说的。”她补充道，转过身离去……

“嗯，替我谢谢他。虽然我一次也没见过那所谓的老板。”程青的笑容让服务生也吃了一惊，难得一见充满阳光的笑。

三 疯狂

“买了镜子的人把它带回家后心情变的很好，他以为这会给他更多的灵感，每天都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想要设计着更加出色的服装，可是这种莫名的兴奋感随着日子的流逝也渐渐的消失。想要更多的灵感，想要完美的搭配，他这么想着，彻夜难眠，神经变得越发衰弱，有一天，他又看着镜子，苦笑着看着自己颓废的模样，抚摸的镜面，嘲笑着自己，镜子里面的景象不过是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一切都是平面的，虚无的。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镜子里面的人开始动了起来……”——《镜面》

程青光着上半身，看着窗外的天空，太阳已经悬挂正中，他仍然感到睡意十足，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发着呆。

“哈~该走了。”突然回过神，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打着哈欠，拽上移库和跨肩包，慢悠悠的走向卫生间，用凉水进行简单的洗漱后出了门，又很快外面回来到阳台把黑色的折叠伞收起来，一并带走……

“果然觉得骗人不好么？先生。”

“？”被服务员主动搭话还是第一次，程青有一瞬间的吃惊，但很快的恢复慵懒的模样。

“啊，眼镜忘带了。”程青边回答着边从包中取出折叠伞递了过去。“一伞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可以邀请你到我家做客么？我厨艺很好的。”程青朝服务生伸出手做邀请状。

“您终于变成性骚扰了么？先生，而且最近去你家可能不太安全。”服务生将一沓印稿放到伸出来的那只手上，微笑着看着程青，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想了想后半段话的意思，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去都不安全。他想着

“好吧，老样子，哦，今天只要一杯，就我一个人。”啊，果然没看呐。点了单就转头看着窗外。

“您的小说我还是挺喜欢的，虽然文笔一般，剧情拖沓，用很多地方不合理，但我还是有点兴趣的。”

“……啊，我现在宁可你没看过。”

“一个人混淆了概念，把镜子里的人物状态视为真正的自己，然后就按照镜子里人物的行为去做事，最后崩溃，被当作杀人狂枪杀了，就是这么一个剧情吧。”

“好吧，简明扼要，看来确实看的挺透彻呀。谢谢观赏~那么你对这么一部小说存有什么问题”程青直起身子，伸懒腰。

“我对主角是如何变得疯狂这一段存在疑问。”

“？哦，你可以把它当作单纯的鬼故事来看。”

“我说的是，他是被看到的景象不断的暗示才最终迷失，还是只是因为自己越发疯狂的思想。”服务生的语气很温和，像是求学的小孩子，却让程青感到很不自在。

“疯狂吧，自己的疯狂是开始，而其他的只是促使他更为疯狂的道具罢了。”程青的语气很严肃，他看着服务生，试图从她的表情读懂什么，却什么也不清楚，虽然他知道这个答案让他的小说显得更加平庸，但比起别人他更在意自己的感受，保持平净——不管是身心还是他的思想，而想太多对这个没有丝毫好处。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你朋友给你的画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足够的阴暗，足够的疯狂，很不错的画，但他却不满意，是我们自作多情了，还是你写的东西自己也不敢去面对？”

“或许，他比我更了解这篇文章的含义？”程青发现这次她没有用敬语，不知是好是坏，“他如果知道有个那么理解他的人，他会很开心的吧。”他站起身，取钱放到桌子上。

“我先走了，谢谢你看我的小说，不过它好像把人往不好的方向引导了。”程青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准备离开。

“你讨厌认真的读者？这可不好。”服务生转过身追问。

“这都无所谓，不是么，我是个性格恶劣的作家，不可以么？”而且我讨厌被人看透的感觉

梦

纸篓里堆满了墨之申的失败作，他最近很颓废，对于画作总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可又怎么也找不出来，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等到卫生间里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笑着杂乱的胡子。

“换个风格吧。”他笑着，像是傻笑，自言自语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拜拜了。”他翻着柜子，只有一个老式刮胡刀，叹了声气，换了个新刀片，开始刮。

“早知道不留这么麻烦的形状了，真麻烦。”他自己吐槽着，看着越来越利落的自己感慨着，可当刀刮完了一半络腮胡后他看着自己的样貌突然愣住，面色变得惊恐万分。一不留神在下巴挂出了一直道细长的伤口，鲜血开始不停的向外涌出，他慌忙的用手纸捂住，一块有一块，作用很不显著，血不停的往外流，直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你下巴怎么了。”程青看着墨之申现在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没了原来的胡子却没显得利落多少，黑黑的眼圈像是被马克笔描上去的，纱布包着大小不一的纱布垫一层层的裹在他的下巴上，总之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协调，让人感到奇怪。

“被刮胡刀拉的。”墨之申声音很小，不是有意的掩盖，而是实在没有气力，更不愿意去拉开伤口。

“怎么忽然想刮胡子了。”结果变的更难看了。

“都是你那部小说给闹的，我现在快烦躁死了，说实话，现在看到你我就头疼。”墨之申低下头，不与他有什么视线上的交流，捂着额头。

“好吧，是我不好，这个小说插图不用你画了，你先好好养伤吧，这小说确实有问题，我看看就不发了。”程青冷冷的说着，搅动着咖啡，百无聊赖的的样子，压着自己的火气。

“……好吧，我说的有点过了，抱歉，我确实不能画了。”墨之申抬头看了看他，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比刚才好了些。

“我做了一个噩梦……不，不是普通的噩梦，怎么说，很真实你懂么，什么？你也做过？不，不是你那种，你听我说完好吧。在梦里，我杀了人，杀了两个学生，在三中，他们在晚上回学校探险那个鬼宿舍，然后我就在那里埋伏着，握着工艺刀，你记得吧，你到我家我给你看过。我在梦里很冷静，你知道么，我知道我要杀人，但一点不紧张，还有中莫名的快感，我杀了他们两个，我以为杀了，我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又劈向另一个人，可他们没有死，朝我冲过来，然后我就砍掉他们的腿，胳膊……于是我把他们切成了碎块，才没有继续追我，你知道么？那种情况很吓人。不，你没法想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墨之申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微微的颤抖。

不，比起他们追着你，明显你的行为更可怕吧。“……那只是个梦罢了，不想就没什么事，一直想会把自己逼疯的，那时才是真的有问题了。”

程青将椅子往后撤了撤，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握住水性笔，虽然不敢肯定，但还是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哼，不，你觉得这只是个梦罢了，我也想这么想，只是恐怖游戏玩多了，我本身也有暴力倾向，可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画画的太累了，哦，这不是埋怨你，我也没什么事，醒来后我觉得好多了，想去好好洗漱，想换个形象，结果剃到一半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哈哈，就是那个梦中的我，没有胡子，邪笑着，满脸的血污，盯着我，你知道被另一个自己盯着是种什么感觉吗……”他看着程青，眼睛布满了血丝，有点湿润，看的无比瘆人。

“……”程青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笔，将笔帽摊开，准备着。

“你还记得你的那个小说么？镜面，或许……”墨之申突然停住，长叹了一声气，满脸忧色的朝程青笑了一下，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以后我们不必见面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个疯狂的人离开了……

“啊，最好不过了。”程青瘫倒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自己也没察觉，笑了出来……

“看来您少了个朋友，先生。”服务生走过来递上那把黑色的折叠伞，依旧温柔的笑，可黑色的装束开始让他抵触。

“你们老板对人真好。”程青尴尬的笑着，接过雨伞，“不过偷听可不好，谢谢你的，哦，你老板的伞，梅雨时节还真是让人烦躁呀。”

“也有很多悲伤的事情发生，一些无意做的事却成真了。”程青看着服务生的微笑，不在让人感到舒心，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朝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见到她的老板，只看到两者淡黄色的花插在素白的瓷瓶中，摆在很显眼的位置，但自己进来时却没有注意到。

“昨天第三中学的闲置宿舍楼有两个学生被杀了，凶手还没查到，最近注意一下比较好。”服务生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五．谎言，实验

简单明了的画作，一切都看似那么平静，一个很普通的镜子，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而镜子里的人只是把手放在镜面，面部清秀利落，微笑着，一脸的同情与无奈，但又不像在和镜外的人对视。镜外的人则一脸倦意，满脸的胡子，邋遢的装着，为由眼睛特别明亮，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像孩童一样单纯的样子……

他看着这满意的作品，笑了起来，开怀的，忘我的，小心翼翼的把他网球袋里。

在死者出现一周后，凶手仍没被找到，反而又多了三人，在咖啡馆的对面的公园，一家三口被分尸，死法和之前的如出一辙。为此小镇里的人互相越发不信任，因为公园的人流量那么大，却没有证人，有很多人开始臆测是不是一个作案团伙，各种谣言满天飞，也没有个结果，再加上不停下的雨，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加恐怖，压抑。

“喂？嗯，妈，好的，我会回去的，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出发。都关好了，放心吧，没事呀，我活的很谨慎的，放心吧……嗯，好的，你和我爸明天在家里等我，顺便帮我把午饭做好，嗯嗯，没呀，我就是想你了~嗯，明天见，挂了哈。”

挂断了电话，程青的脸色又恢复原来的模样，只不过气色变得很差，去检查检查窗户，又去看了看门，把网球排放在床边，钢笔放到裤子兜里，最后整体检查了一遍，趴在窗台上，准备了一个玻璃杯，将画作和小说印稿放进去，点了一把火，看着他们在玻璃杯中燃烧，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楼下，挎着个网球袋，抬头望着，拿出了电话，而他的手机铃声也跟着响起。

“我任务完成了~终于画出来了，累死我了……你怎么不说话呀，唉~没事呀，我最近想了好多，我明白了，多亏了你的小说呀，这一定会成为世界名著！多亏了你的小说，我明白了好多事情，其实我们都应顺着世界的套路走，这样才能达到我们所追求的所理想的，而我们却不知道这点，自顾自得活着，自顾自得选择道路，所以平庸，而那些看似不平庸的人，要么是走了应有的套路，要么只是我们自认为的伟大，或是正确。唉？为什么你还不说话，你应该祝贺我不是么？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爸爸妈妈也死了，我想来帮你，哦，我错了，你比我了解的多，但是我们应该一同进步不是么？快下来呀，世界说我今天会死，不过，死之前会解决更多应死之人，你怎么还不下来呀，那么我上去找你吧。”

听着墨之申疯癫的话语，程青沉默着，楼道里回荡着防盗门被猛踹的声音，放下了电话，程青离开窗台，用手机打了另一个号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打不开呀！”“喂！你在干嘛。”“快，快报警！”

楼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打破了沉寂的小区，紧接的传来各式各样的嘶嚎叫喊，程青提着网球拍，冷笑着，站在自家的门口，贴着门站着，他发现自己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兴奋，一种纠结无比的感觉，小区内的尖叫和怒吼声仿佛进不到他的耳内，只是等待着……

砰！砰！砰！

那天，在三声枪响下结束……

“你是他的朋友，这幅画你知道么。”警察问道。

“啊，他是个画家，我跟他讨论过这个，这是他当时就听不进劝了。”程青松开了手中的网球拍，坐在了地上，深呼吸着。

他吓坏了，警察和邻居都这么认为。

一切回归平静，店门口挂着“本店出售”的牌子，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夕阳染红了天边，像血一样，红的让人发怵，可这里也不存在所谓会发怵的人了……

“夕阳好红，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程青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可以坐在您对面么？”服务生笑着，将咖啡和糕点放在程青的面前。

“……你很开心？”程青话里带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将糖块全都倒在咖啡里，喝了一口，长叹了一声，躺在沙发座上。

“您平时不是直接喝么？突然这样不腻么？”服务生坐在程青的对面，拿起橙汁，对着吸管小口喝着。

“还好，今天你没工作？”

“我们不会在这座小镇干下去了，你看看柜台上那些花，九朵，死的人够多了，我们该走了。”服务生吃了一口蛋糕。

“那你说的那名老板呢？”

“他事情做完了，他先走了，我在这里等您，看到您健康的样子真好。”

“哦，这么说你终于接受我了。”程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苦笑、

“您还是喜欢骗人呀，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不是也在骗人。”你到底是什么呀……

“不算吧，怎么说，只不过是实验要求，人类很脆弱，如果遇到了超自然的事物，会很容易被击溃。当然，我们原则上并不是革新人类还是单纯的杀戮。”服务生切了一小块蛋糕，小口嚼着，保持着优雅的样子。

“我们只不过比你们更任性点，更好奇点，怎么说，就像你们对很多东西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回去研究，会利用一些生物，那些生物会死，或者被保护起来，因为你们有能力。而我们也有能力做，只不过实验对象是你们。”

“这次是我的一场实验，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巧合罢了。你小说人物主人公性格不就是依他为原型的么，足够神经质，有特别的执念，有时会变得疯狂。于是我就想试试，按照你小说的所写的，我给他足够的暗示。只不过我是用 梦 ，用这个来提示他，而不是直接用镜子，怎么样，比你高级吧。我们一部分去杀必要的实验道具，一部分除去留下的信息，我们对他做的，只不过是让他做梦，然后找到适当的爆发媒介——镜子。我们想知道到时候他是选择解决还是顺从新的梦去做，结果并没让我们失望，而且他还还总结出一套挺有趣的结论不是么？”服务生的语气变得愈加欢快，甚至掩不住自己的笑意。

“即使是正常人这样也会被逼疯，这不是暗示，是陷阱。”程青的语气冰冷，却并不带怒气。

“好吧，即使这样又如何，我们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们能接受的答案。”

她用手指点到程青的鼻尖。“就像你一样，什么也不在乎，只是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这也是实验不是么，你不知道到底怎样才算正确，于是选择了一条自己满意的扮演者之路，所以你看不到镜子里的你，因为你认定了自己是正确的。”

她用黑色的戒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阳光不适的照进程青的眼睛，他看到一面黑色的镜子，里面的人背对着自己，喝着咖啡，慵懒的躺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