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鱼座北落师门的猴形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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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鱼座北落师门的思格玛星球无比荒凉。

它其实是一颗卫星，北落师门b行星的卫星。当闪猫一行到达思格玛星球时，头顶上是一轮硕大的月亮，有地球上的月亮一百倍大。那就是北落师门b。

在月光的照耀下，思格玛星球更显荒凉，因为北落师门b的月光没有热度。而远方的太阳——北落师门A，只有金星那么大，它好像一只眼睛一样在窥探着一切。

一群人像幽灵一样从远方走来。

他们走近了。哦，是猴形人，一个个瘦骨嶙峋。

“赶快离开这个星球！”第一个猴形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说。

“赶快离开这个星球！”第二个猴形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说。

“赶快离开这个星球！”第三个猴形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说。

…………

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猴形人都这么说，机器猫听得心里发毛，悄悄说：

“他们是一群神经病！”

一个年长的猴形人看了机器猫几眼，叹气说：

“哎，孺子不可教也。你们不赶快离开的话，会没有屁股的。”

 机器猫以为猴形人老者在骂他，反骂道：

“你们才没有屁股呢。我不怕，谁敢拿我屁股奈何！”

机器猫说着还拍了派自己的屁股，“当、当”，他的屁股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他得意地说：

“我的骨头不是最硬的，但我的屁股是最硬的。”

猴形人老者无奈地笑笑。

闪猫这一看，才发现所有的猴形人都没有屁股，坐骨和股骨在屁股那儿阴森森地发出白光。

他们的屁股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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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查清屁股真相，闪猫一行跟随猴形人老者走着。他有好多问题要问。

“老人家，我叫闪猫，从蛇夫座的德尔塔星球来。你们生来就没有屁股吗？”闪猫问。

猴形人老者叹了口气，他用手指着天上那个硕大的月亮，低声说：

“闪猫先生，每到月圆，就是我们猴形人族遭难的日子。我们猴形人族所有人的屁股都会被吃掉。”

“老人家，难道那个巨大的月亮有嘴，会吃掉你们的屁股吗？”闪猫问。

“非也！非也！”猴形人老者唉声叹气，悄悄向闪猫陈述实情：

思格玛星球有一块陆地，方圆500公里。除了这块陆地外，其他都是大海。在大海的边上，坐着一个像山一样大的怪兽，叫利维坦。这个利维坦，猴面蛇身，上半身露出海面，下半身隐没在海中。它有两张脸，一张脸看着陆地，另一张脸看着大海。它有一千只手，有长有短，总之，它的手可以抓到陆地上和大海中的任何东西。更加可怕的是，它现在与思格玛星球已经合为一体了，它的神经网络已布满整个陆地，任何一个说它坏话的人，都会被抓走吃掉。

好恐怖呀，闪猫不寒而栗。

几个年轻的猴形人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怒气。其中一个指着猴形人老者骂道：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我们的利维坦皇帝伟大英明赛神灵，你逮住机会就在说它的坏话，你辱没了我们的国家，也辱没了我们的星球。你要是觉得别的星球好，你去别的星球吧。”

猴形人老者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

另一些猴形人老者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对那几个年轻的猴形人大声骂道：

“你们这帮猴崽子，你们的屁股才被吃掉过几次？我们的屁股可是被吃掉过几十次了，与其这样痛苦而羞辱地活着，我不如死了算了。”

一个声音从高空中传来：

“我成全你！”

随之，一只巨手仿佛从那硕大的月亮上伸出来，抓起那位猴形人老者就消失不见了。

“哇！”一声惨叫。

闪猫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机器猫吓得头都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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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蜻蜓也被吓坏了，她对闪猫说：

“闪猫先生，要不我们离开这个星球吧，它太可怕了。我们把这位猴形人老人家一起带走。”

小精灵反驳说：

“机器蜻蜓，还有那么多猴形人老者怎么办？我们能把他们全部带走吗？”

机器猫也不同意马上离开这个星球，他还要找那颗钻石呢。找不到钻石的话，他的头痛怎么能够治好？

闪猫想起了芥知馆的第10规则：“神话、童话（寓言）、科学、常识”。这是解释事物的四种方式。但是，在思格玛星球上发生的一切，显得既不符合神话、童话（寓言），也违背了科学、常识。他一定要去利维坦那儿，弄个究竟。

举手表决，三比一。大家决定留下。

听了他们的讨论，猴形人老者很感动，自愿带他们去利维坦那儿。

走在路上，闪猫问：

“老人家，您带我们去，您不担心被利维坦吃掉吗？”

猴形人老者看了看闪猫，小声说：

“闪猫先生，不自由，毋宁死！我已经活够了。”

“老人家，大海中有很多鱼，那个利维坦为什么不吃鱼，非要吃你们的屁股呢？你们一个个骨瘦如柴，有什么好吃的？”

“闪猫先生，我们这么瘦，是因为没人敢吃得太胖了，否则屁股也肥，当被咬下来时，非常非常痛。那个可恶的利维坦，它就觉得我们的屁股是天下美味，最好吃，所以它只吃我们的屁股。”

猴子屁股是天下美味？闪猫闻所未闻。在所有的神话、童话里，都见不到这种荒唐事情呢。他继而再问：

“老人家，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呢？”

“闪猫先生，没有办法。三千年来，猴形人已经起义、造反很多次，但都被利维坦用他那一千只手镇压下去了。哦，不是镇压下去，是抓起来一个个吃掉。没有办法，我们命中注定生不如死。”

猴形人老者的眼里布满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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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猫一行走到了海边。利维坦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小岛一样，矗立在海中。

海岸边上，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那是猴形人，在等着利维坦一个一个地咬他们的屁股。

利维坦身体两边各长着五百只纤细的手，每只手都有猴形人那么粗。与它的身体相比，利维坦的头很小，大概只有暴龙的头那么大。

这么大的身体，这么小的头，肯定智商不足。闪猫心想。大象的智商不一定胜过老鼠呢。

利维坦每只手里都拿着一个猴形人，他像人们咬苹果一样一口咬掉猴形人的屁股后，就把那个猴形人往后扔到海里。接着，另一只手又把猴形人送到嘴边……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咬。

闪猫似乎明白了，利维坦的头原来那么小，就是为了让它的嘴正好适合咬猴形人的屁股，就像人们的嘴正好适合咬苹果一样。

海水中布满了猴形人，一片血色。猴形人们挣扎着往岸边游。

长长的队伍中，有个猴形人想逃跑。他没跑多远，就被利维坦伸出手抓了起来，直接送到嘴里，一口吞下。

队伍中爆发出一阵叫声：

“利维坦万岁！”

“利维坦是我们伟大的祖国！”

“让屁股为国家做贡献！”

…………

闪猫问猴形人老者：

“老人家，这些猴形人的屁股都要被咬掉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赞美利维坦？”

猴形人老者回答：

“闪猫先生，有些少不更事的猴形人是在真心赞美利维坦，但大多数人是被逼无奈。谁赞美利维坦的声音越大，利维坦咬他的屁股就越迅捷，这样就不会那么痛。钝刀子割肉，奇痛无比。”

闪猫感叹说：

“哎，这么残忍的怪物，居然也需要赞美，居然也懂得对赞美给予回馈。”

猴形人老者说：

“闪猫先生，可能不是这样的。屁股被咬时，猴形人难免放屁。谁赞美的声音越高，谁放的屁就越臭，利维坦得在闻到臭屁前，赶紧咬掉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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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是硕大的月亮——北落师门b，它把这种咬屁股的仪式照得十分悲凉。

闪猫忍不住了，大喊：

“利维坦阁下，请您住嘴。”

利维坦往下瞥了一眼，说：

“哪儿来的小屁孩，这么不懂礼貌？本人是思格玛星球的皇帝，本人不仅是皇帝，也是这个国家本身。小屁孩，你应该称呼本皇帝利维坦陛下。”

“好吧，利维坦陛下，是我的不对，对不起。我是蛇夫座德尔塔星球来的闪猫，到你们思格玛星球来寻找那颗正八面体钻石。现在看到您咬人屁股，惨不忍睹，您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您的人民？”

“闪猫小屁孩，本皇帝爱民如子。没有我，猴形人吃什么、用什么？没有我，谁来保护他们的安全——不受流星雨的袭击？我养活了他们。现在，他们为国家做一点贡献——只需要为国家捐献自己的屁股，并不需要捐躯，我难道不是十分仁慈吗？”

“利维坦陛下，您怎么养活他们？他们都是靠打鱼为生的呢。”

“闪猫小屁孩，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吃了他们的屁股，把粪便拉在大海里，才能养活大海里的鱼。有了鱼，他们才可以打鱼。难道不是我养活他们？”

此刻，北落师门b正在穿过北落师门的尘埃带，无数的流星在天空中划过。利维坦放下手中的猴形人，一千只手在空中挥舞，驱赶那些流星。那些流星还真没有一颗掉在地上。

天上是好壮观的景象，地上是好悲惨的现实。利维坦接着说：

“闪猫小屁孩，你现在知道了吧，没有我的保护，猴形人早就流星毁灭了。”

猴形人队伍中又爆发出了叫喊声：“利维坦万岁！”

闪猫无比震撼。或许利维坦说的都是对的呢。但好像又有哪儿不对——流星不都是一些宇宙尘埃会在空气中燃烧殆尽吗？对了，利维坦在据天功为己有。他挠了挠腮帮，说：

“利维坦陛下，大海里有那么多的鱼，您为什么不吃鱼，而非要吃他们的屁股呢？”

利维坦伸出它的嘴、牙齿和舌头，说：

“闪猫小屁孩。你看，我的嘴天生适合咬他们的屁股，他们的屁股天生适合被我咬。我咬他们的屁股，是给他们一种洗礼。没有洗礼，他们将虚度人生。”

利维坦说着，还咂了咂舌头。舌头上一滴像拳头一样大的口水流出来，掉进海中。啪嗒一声，浪花飞溅。

这就是利维坦的口水洗礼。

又是口水！闪猫摸了摸身上，感觉有唾沫星子溅在身上。他大声说：

“利维坦陛下，任何伤害他人的理由都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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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生气了，说：

“闪猫小屁孩，我给你讲道理你不听。那我们比拳头吧。你要打得过我，我就听你的。要是打不过的话，哼哼！”

“利维坦陛下。我不敢确信我是否打得过你，要是美人鱼在就好了！不过，如果我打输了，你会怎样？”

“闪猫小屁孩，本皇帝一向宽厚仁慈，从不欺负外星人。你要打输了，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就别让本皇帝下逐客令了。至于美人鱼，我们大海里有的是美人鱼，你看上哪个，本皇帝都可以给你，以免别人说本皇帝欺负小屁孩。”

利维坦扇动了一下它那条隐藏在海水中的尾巴，顿时，波涛汹涌。一会儿后，各种各样的美人鱼游到了岸边，她们昂首挺胸。利维坦指着她们说：

“闪猫小屁孩，你看看，哪条美人鱼是你要找的？”

闪猫仔细看了看，这些美人鱼个个都很美，让人心动。

正当他有心动的感觉的时候，他感到他的身体里真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好像有歌声从他的心底传来。他轻轻地哼起“浩渺的大海，是我的家乡……”——难道我要找的美人鱼就在我的身体里？

是的，自上次德尔塔行星跑出盖亚BH1黑洞周围时，美人鱼就像一团影子一样的光，囚禁在他身体里，只是他不知道。现在他感觉到了。

于是他说：

“利维坦陛下，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美人鱼。我要找的美人鱼会唱天下最好听的歌。”

于是，利维坦让海中的美人鱼一个个唱歌。

呕哑嘈杂难为听。闪猫不停地摇头。

到最后，利维坦不耐烦了，他说：

“闪猫小屁孩，你左看不中，右看不中，就别怪本皇帝不客气了。”

说着，利维坦用他的一只手抓起闪猫，猛地抛到空中。

好高呀！闪猫觉得自己的手都可以触摸到那轮硕大的月亮了。

还没有摸到月亮，闪猫就开始往下掉。糟糕，等会儿我会被摔死的。他想起了被八爪鱼国王抛到天空的情形——要是我能变小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了，美人鱼不在，要是她在就好了。我好想念她呀！无奈中，他又在心中唱起了那首歌。

出乎他的意料，他真的变小了。难道美人鱼真的在我的心中？

他在心中唱着歌。又想，要是我的两手两脚能变成翅膀就好了。真的，他的手脚真的就变成了翅膀。现在，他像一只长了翅膀的蚂蚁，悄悄地飞了回来，停留在小精灵的头上。

在天空中折腾那么久，他累了，他趴在小精灵的头顶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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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闪猫被抛到天空，没了踪影，小精灵愤怒了。她勇敢地站出来说：

“利维坦陛下，您太残忍了。您与闪猫约定本来只争输赢，您为什么要杀死他？”

利维坦有点不好意思了，辩解说：

“本皇帝没想弄死那个小屁孩。本皇帝想等他掉下来时，把他接住，吓唬吓唬他，让他认输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跑到月亮上去了。”

呜呜，小精灵抽泣起来。她以为闪猫死了。

机器猫也以为闪猫死了，他叹了一口气，说：

“既然闪猫先生已经死了，树倒猢狲散，我们还是赶快逃吧。那个利维坦怪兽太可怕了，他说得好听，有做任何坏事的理由，一套一套的。我们再不逃，也会没命的。”

机器蜻蜓听了机器猫的话，很是气愤：

“你这该死的机器猫，闪猫先生是死是活，我们还不知道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替他报仇，我们回去怎么向镜子国王交待？”

机器猫瞪大了眼睛，问：

“我怎么报仇？我能打赢那个怪兽吗？”

机器蜻蜓眼睛一睖，说：

“怎么报仇是你的事，别问我，问你自己。”

这下，机器猫愁死了。怎么报仇呢？他苦思冥想，抓耳挠腮，他的手不经意碰到了那顶王冠。有了！他鼓起劲，勇敢地站出来说：

“利维坦怪兽，我是机器猫。请你看看我头上戴的是什么？”

“机器猫小屁孩，你敢叫我怪兽？看我等会儿不弄死你？你头顶上那玩意儿，确实是一顶王冠，本皇帝早就看见了。但那又怎么样？”

“这意味着我是宇宙之王。利维坦怪兽，你见到宇宙之王，还不俯首就擒？”

“哈哈，”利维坦一阵大笑，“机器猫小屁孩，三万年前，仙女座星系那股神秘的力量来到了银河系，他们走时给本皇帝留下了一顶王冠，本皇帝一直在找，至今还没有找到，没想到被你这个小屁孩偷走了。你乖乖地交出王冠，本皇帝饶你不死。”

“你说谎，利维坦怪兽。这顶王冠这么小，你脑袋那么大，它怎么可能是留给你的？”

利维坦恼怒了，他的一只手伸过来要抢夺机器猫头上的王冠。突然，他的手缩了回去，仿佛触电似的。这下，他暴怒了，他用另一只手抓起机器猫，直接把他抛向空中。

可怜的机器猫，妈呀、妈呀叫个不停，向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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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那轮硕大的月亮——北落师门b——看起来越来越大。这莫不是要把我抛到月亮上去？机器猫这么想的时候，他达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之后，他就开始下落。

奇怪，那顶王冠脱离了他的头，它好像自己要到月亮上去。

机器猫高兴起来，他的头终于不再痛了。高兴过头，他还没意识到危险将至，下面是广阔的大海，他会像一坨铁一样砸到海中，不知成为哪一条怪物鱼口中的美味。

看到机器猫被抛向空中，机器蜻蜓大哭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机器猫，你好不容易勇敢一回，你不能就这么死去呀。”

机器蜻蜓哭着、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她要去救机器猫。当她飞到不断坠落的机器猫身边时，她企图拖住他，不让他往下掉。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她拖不住机器猫，两人一起往下掉。

机器猫这才意识到危险。他往下一看，哇，一条巨大的怪物鱼张着大嘴正在海中等着他们呢。他大喊道：

“怪物鱼，赶快走开，我是机器，不好吃，我会砸死你的。”

怪物鱼一动不动，一心等着美味。

机器蜻蜓说：

“别喊了，机器猫，那怪物鱼不知道你是硬骨头，咬不动呢。”

机器猫绝望了，他对机器蜻蜓说：

“机器蜻蜓，我知道我不是硬骨头，我只是皮肤硬。你别抓住我了，让我一个人去死吧。我现在头不痛了，死了也值得。”

“不，机器猫，要死我跟你一起死。”

“机器蜻蜓，你不能跟我一起死，你得好好活着，帮闪猫先生完成镜子国王交待的使命。”

“机器猫，你忘记了吗？——闪猫先生已经死了。我们一起到天堂里去找他吧。”

机器猫指了指头顶上那轮硕大的月亮，说：

“机器蜻蜓，你也忘记了吗？——天堂在上面。可我们现在正在往地狱里掉呢，我们都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机器猫，我不怕！你怕吗？”

“机器蜻蜓，我有点怕呢。”

“你这该死的机器猫，死到临头，你还畏手畏脚。”

“也许我真的该死，机器蜻蜓，但我还是有点怕呢。”

“不，机器猫，你不该死，是我该死。”

…………

077

正当机器猫、机器蜻蜓吵着嘴，快要掉进怪物鱼嘴里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猫形人飞过来抓起他们，向着那轮硕大的月亮飞去。

是闪猫。原来他趴在小精灵的头顶上睡了一会儿，被机器蜻蜓的哭声吵醒了。当他发现机器猫面临危险时，他在心中唱起了那首歌，变成了一个带翅膀的猫形人飞了起来，越飞越大。他知道，太小了，他是抓不住机器猫的，就像老鹰抓不起大象。说时迟那时快，在机器猫要掉进怪物鱼嘴里的一瞬间，他抓起了机器猫。

快要到嘴的美味丢了，怪物鱼不甘心，它跳跃起来，咬住了机器猫的脚。闪猫用力往上扯机器猫，机器猫挣脱了怪物鱼的嘴，但他的左脚被咬伤了。好在不痛，机器猫都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机器蜻蜓看到是闪猫，惊讶不已，问：

“闪猫先生，您没死？”

“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闪猫回答。

“我刚才可不是随便要死！”机器蜻蜓辩解说。

闪猫不说话，努力往上飞。

头顶上的月亮好美！得救了，机器猫、机器蜻蜓高兴不已。头顶上的月亮还没有这么美好过。

“闪猫先生，难道我们要飞到月亮上去吗？”机器猫问。

“不，我们得躲开利维坦的一千只手。它好像想抓住我们呢。”

利维坦的一千只手在空中飞舞，疯了一般。闪猫在那挥舞着的一千只手之间左躲右闪，不断地往上飞。他们终于飞到了利维坦够不着的高度，安全了。

好大好美的月亮。

“机器猫，你那顶王冠到哪儿去了？”闪猫问。

“估计到月亮上面去了吧。”

“机器猫，你现在头还痛吗？”机器蜻蜓问。

“不痛了。但脚上好像有点痛呢。”

“难道那顶王冠戴到你的脚上去了？”闪猫又问。

大家往下看，机器猫脚上没王冠。机器蜻蜓突然大叫起来：

“你们看，那顶王冠戴在利维坦的头了呢。”

“糟糕，利维坦现在是宇宙之王了。”机器猫十分遗憾。

原来那顶王冠受到北落师门b引力的吸引，从机器猫的头上脱落后，飘飘浮浮掉到了利维坦的头上。

利维坦得意不已，他终于占有了王冠，现在他是宇宙之王了。正当他得意忘形时，他的头开始痛起来，他的全身都开始痛起来。越来越痛，他忍不住胡乱挥舞着他那一千只手，扑打着海面。闪猫还以为是要抓他们呢。

海中浪花飞溅。一些浪花溅到了王冠了，利维坦感到疼痛减少了一些。他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发现一个秘密：王冠如果被浸在水中，他的头和身体就不会那么痛。于是，他猛地向海中缩回它的身体，直到整个头顶都被海水淹没。

海中顿时巨浪滔天。

078

海滨的利维坦小岛消失了。

小岛沉没的那一瞬间，如同巨石被扔进水里，激起了巨浪。

那些被咬掉屁股丢到海中的猴形人，被巨浪冲到了岸边。

猴形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机器猫，你是拯救猴形人的英雄。”闪猫说。

机器猫得意起来。他被机器蜻蜓逼得勇敢了那么一下，居然成了英雄，提劲。他高兴地拉住机器蜻蜓的手。

闪猫带着机器猫、机器蜻蜓飞回到了岸边。小精灵和老虎都高兴不得了。猴形人老者对他们感激不尽。

但是，一群年轻的猴形人怒气冲冲地围了过来。带头的猴形人说：

“机器猫，利维坦是我们的祖国，你让我们失去了祖国，你赔我们。”

其他的猴形人跟着叫道：

“赔我们祖国！”“赔我们祖国！”……

机器猫吓得躲在老虎身后。机器蜻蜓勇敢地站出来说：

“难道你们就想你们的屁股被利维坦咬掉吗？”

“为国家献身，死而无憾，何况只是被咬屁股！”猴形人齐声说。

多么不可思议的一群猴形人没屁孩！闪猫想，怎么对付他们呢？他挠了挠腮帮，有了。他站出来说：

“猴形人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并没有失去你们的祖国，它现在是宇宙之王，在大海中，它的力量更加强大了。你们难道不希望你们的祖国更加强大吗？”

那群猴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他们觉得闪猫说得有道理。于是，他们齐声欢呼：

“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了！” “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了！”……

猴形人老者走到闪猫身边，提醒他说：

“闪猫先生，此地不可久留，你们赶快走吧。”

闪猫不太明白猴形人老者的意思，心想做一个没屁孩也许比做一个有屁孩要好吧，这样，爸爸妈妈要打你屁股时，就找不到地方打了。但他隐约感到确实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儿的人好诡异呀。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呢。于是他说：

“老家人，谢谢您。但我们还要找那颗正八面体钻石呢。”

079

是走，还是留？大家争论起来。

小精灵不同意找钻石，她说：

“现在还有找钻石的必要吗？找那个钻石，是为了让机器猫能摘下王冠，头不痛。现在，王冠戴在利维坦头上，机器猫的头也不痛了。还有找王冠的必要吗？”

闪猫听了，觉得小精灵言之有理。但他坚持说：

“我还是想找钻石，这样才能找到美人鱼。”

机器猫也说：

“我现在头不痛了，但脚痛。我们得再回到蝎形机器人国，去修理我的左脚。而我们答应要为他们找钻石呢。”

机器蜻蜓说：

“小精灵，我们答应了蝎形机器人，得说话算话。”

小精灵反驳说：

“我们答应蝎形机器人找一颗正九面体钻石，而不是正八面体钻石。在影子人国时，琼斯船长告诉我，三维空间只有正四面体、正六面体、正八面体、正十二面体、正二十面体这五种正多面体钻石。正九面体钻石是不存在的，我们到哪儿去找呢？蝎形机器人在骗我们。”

机器蜻蜓被小精灵怼得无言以对。

闪猫趁机接过话说：

“所以，小精灵，我们要找的是正八面体钻石。找到了它，我们就能找到美人鱼了。”

小精灵一时语塞，好一会儿她才说：

“闪猫，我觉得美人鱼就在你身体里面呢。”

“你怎么知道？”闪猫惊讶地问。

“你能变大变小，除非美人鱼在你心里。可惜我没她那种本领。”小精灵说完，羞涩地低下了头。

美人鱼到底在哪儿呢？是走还是留？真的好像走投无路了。闪猫想起了精灵国给他的魔盒，精灵元首说，走投无路时，可以打开魔盒求救。为了找到美人鱼，闪猫决定打开那个魔盒。

但小精灵制止了他，说：

“闪猫，那是潘多拉魔盒，切勿打开。”

潘朵拉魔盒，好可怕！闪猫不信，但他不敢打开那个盒子了。

猴形人老者再次提醒他说：

“闪猫先生，那颗钻石，不管是正八面体还是正九面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不你们到波江座的水委一去看看？那儿据说有四维空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怎么这个没有屁股的老头与影子人国的智能机器说的是一个调调？

水委一有四维空间，美人鱼会在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