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阳,给我倒上。”那雅琦把空酒杯举起来。
沈冬阳也看向那布琛,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就给那雅琦倒酒。那雅琦看他只倒了一半,就喊:“倒满!”
苏远山见状,也说:“给我也倒满!”
两个人举着酒杯,那雅琦眼里噙满了泪,“苏远山,这一杯,我们情断怨绝!”
“雅琦,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苏远山心里的确愧疚,“我先干!”
听他这么说,那雅琦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对,你说的对,你就是配不上我!我这么漂亮、这么聪明,你就是配不上我!”说完,那雅琦把一杯酒又喝得一干二净。
“倒上!”她又对沈冬阳说。
那布琛皱皱眉,“琦琦,差不多得了。”
“哥,最后一杯!”那雅琦抹去眼泪,对沈冬阳说:“倒上吧!最后一杯!”
沈冬阳给她倒满,又给苏远山倒满。那雅琦问一直围观的华蝶,“华蝶,你喝的是什么?”
华蝶实在地说:“饮料!”她说着就把饮料倒进了一个空菜盘中,然后也把酒杯递给沈冬阳,“也给我倒满!”
“你行吗?”苏远山的话脱口而出。
那雅琦把脸扭向一边,那布琛和沈冬阳都在心里暗骂苏远山:傻瓜!这个时候不说话会死啊!分不清楚哪个女人比较难办吗?
华蝶装作没听见苏远山的话,对沈冬阳说:“麻烦你给我倒满。”
那雅琦回过头来,看着苏远山和华蝶,“从此时此刻起,我们就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一辈子!”
“谢谢!”苏远山看着那雅琦硬扯出来的笑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率先干了杯中的酒。
华蝶看着满满的一杯酒,心里有些打怵,但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那股辛辣从舌头到胃里灼烧,她的表情表明了她的痛苦。
“华蝶,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雅琦又喝干了第三杯。
放下酒杯,她几乎站不住了,那布琛立刻扶住她,轻声说:“好了,好了,到此为止!”
那雅琦转身扑进哥哥温暖的怀里,趴在哥哥宽厚的肩膀上,压抑着哭泣。
“哭出来,那雅琦!”那布琛不禁动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哭出来,别忍着!哭吧,不丢人!”
在哥哥的鼓励下,喝醉的那雅琦放声大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苏---远---山,你---配---不---我!”
华蝶听了也跟着哭,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搂着妹妹的那布琛看着华蝶也哭得梨花带雨的,以为她是因为苏远山和那雅琦的事情伤心了,不免有些歉意。
苏远山知道华蝶为什么跟着哭,就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于是,一屋子的人就听着她们两个人哭,再也没有人提喝酒吃饭的事。
等那雅琦平静下来,看到华蝶也在哭,就笑了,“傻丫头,你哭什么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
华蝶带着泪笑了,“我为什么不哭啊?你还是砸场子了!”
那雅琦哈哈大笑,“不是说要送你一件真正的旗袍吗!”
“你可没说那是你对砸场子的补偿!不然我就不哭了!”华蝶抹去眼泪,将自己的心事掩埋起来。
把华蝶搂在怀里,那雅琦说:“华蝶,老天让我遇到苏远山,是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安排我们认识?”
“少来!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希望老天不让你伤心!”华蝶也搂住那雅琦。
那雅琦看着那布琛说:“哥,从现在起,你两个妹妹了啊!华蝶比我小一岁,是你二妹。”
轻轻一笑,那布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结果是婚宴结束的时候,那布琛抱着那雅琦上了自己的超跑,沈冬阳开着那雅琦的车,一行人告别离开。
那布琛想着最后几乎是挂在苏远山身上的华蝶,不由得笑了一路。这个女孩的确是傻呼呼的,太讲义气,怪不得那雅琦和她那么投缘。看看在后座上熟睡的妹妹,那布琛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明白她真的放下苏远山了。
那布琛知道,苏远山真的配不上那雅琦,她需要的是一个像自己那样宠她、爱她、拿她当宝贝一样的成熟男人。看来可以给她寻找这样的人了,这丫头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
喝醉的华蝶被苏远山带回家,家里没有人,只有满地的瓜果皮。他扶她躺上婚床,给她拉过被子盖上。看着她红红的脸庞,苏远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傻丫头,你至于这么拼嘛!”
手机铃声响起,苏远山急忙走到客厅去接听,“喂,爸!”
“远山,你跑到哪儿去了?”苏岩的声音里也带着醉意。
苏远山忙解释,“华蝶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来了。”
“哦,安顿好她了吗?要是她没事儿,你就回饭店来,我那几个大学同学要见见你。”苏岩希望介绍儿子给他的同学们认识。
苏远山应着,“好的,爸,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他又回卧室看了看华蝶,见她只是睡着,并没有要呕吐的迹象,于是锁好门离开了家。
当华蝶醒来的时候,感觉口渴得很,于是下床穿鞋,想出去找水喝。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喊:“滚,滚,你给我滚!”
华蝶听出这是劳丽真的声音,不由得一惊。她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劳丽真正在冲着一个女人喊,浑身颤抖着,全然不是平时那高冷的模样。
而她想赶走的女人背对着华蝶,从背影看,她身材苗条;从衣着看,她应该也不年轻了。这个女人没有生气,很平静,“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儿子。这个秘密,你是隐藏不住的。”
劳丽真也慢慢平静下来,“当初你是拿了钱走的,你同意把孩子留下的。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要看他,现在,你又来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只是想看看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都要见见我儿子。”
华蝶在屋里听得呆若木鸡:如果劳丽真不是苏远山的亲妈,那就能解释她为什么对苏远山这么冷淡了。可是这个自称是苏远山亲妈的女人又是谁呢?那苏远山是亲生父亲是苏岩吗?如果是,那苏岩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什么要领养苏远山而不自己生孩子呢?
“你到底是想害你的儿子还是想你的儿子呢?”劳丽真完全平静下来,“今天这个场合,亲朋好友都在,如果你把远山真正的身世公布于众,无异于把他推上了绝路。一个从小顺风顺水、现在年轻有为的英俊青年突然成了私生子,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他知道真相后,自杀、疯了、抑郁都有可能的!”
这几句话似乎改变了那个女人的决定,她想了想说:“好,那我改天再来!”
看着那个女人离开,华蝶长舒了一口气。她看见劳丽真好像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扶着墙,慢慢走地了卧室,关上了门。
见状,华蝶轻轻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穿过客厅,拉开门走出去,又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她就撒腿就跑,去追刚才那个自称是苏远山母亲的女人,她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跑出楼道,华蝶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于是她急忙往大院门口跑,在大院门口,她看见那个女人往东走了,于是急忙跟上。
那女人走得并不快,华蝶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走过了一条街,又走过了一条街,华蝶觉得脚都酸了,还有丝丝的疼。她扶着树,把脚从鞋里伸出来,转了转又穿进去。抬头却看见她跟着的女人正在离自己两米外的地方打量着她。
华蝶站直了身子,也打量着这个中年女人,觉得苏远山的脸庞和鼻子很像她。
那女人淡淡地对华蝶说:“别跟着我了,你今天不适宜这样出来。”
华蝶笑笑,“是啊,我都走累了!”
“远山是个怎样的人?”那女人突然问。
华蝶想了想说:“一个很敏感的人,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但是,他又很开朗,喜欢运动,喜欢看书,很有爱心。”
那女人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还好,没有长成劳丽真那样的女人。”
华蝶忍不住问了那个很敏感的问题:“远山的父亲是苏爸爸吗?”
那女人慢慢笑了,“你这丫头还挺有意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哪怕你是远山的妻子。还有,不要对远山说这件事情,我希望自己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回去吧!”
华蝶点点头,“那好吧,我回去了,再见!”
“好好对远山,不要让他以后再过痛苦的日子!”那女人眼里浮现出痛苦。
华蝶幽幽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舍弃他呢?”
女人转身而去,华蝶看着她慢慢走远。
作者公号:情感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