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薰儿
去年认识一位开车的师傅,他曾跟我聊起过,一段他曾被传销团伙控制并且冒险逃脱的经历。
那时他三十岁出头,年轻气盛。虽对这社会险恶有所了解,却也未深想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久不联系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他,邀他到某省游玩,恰逢他无所事事,买了车票带着几千块就去了。
他跟着朋友和一帮人来到住的地方,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总觉得被监视了一般不自在,但既然是来散心游玩,便没有再多心。直到有一天,师傅说他觉得自己该回去了,随口提了一句,可谁知这时朋友的脸色一变,硬是不许他走。
师傅慢慢回过神来,这几天无论是外出游玩还是回到住处,总有人几乎寸步不离地“盯”着自己。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不小心入了传销组织!怪不得朋友说这几年钱好挣,怪不得游玩之余还有“免费课程”,不过是给点甜头然后洗脑罢了!
师傅说了句“我得走”便抬脚往外迈步,果不其然上来三五个壮汉把他拦住不让他走。
师傅心想自己一个人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于是假装服软,随身带来的手机、财物也都如数上交。师傅还清醒着,脑袋里的那个念头无比清晰——“逃!”
过了几天,那帮人觉得师傅“老实”了,便常常带着师傅出去“应酬”,不过是凑个人头,手里钱物、手机什么的都没有。
那也是个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师傅看到桌上有啤酒,跟大家吆喝、划拳几瓶酒下肚后,师傅心头的那个想法更加强烈了——他满脸通红像个街头醉汉,但是脑袋无比清醒:他虎口朝下紧握啤酒瓶颈,猛地砸碎瓶底,与此同时师傅左手迅速拉过一个人来,瞅准立马将参差不齐尖利无比的瓶底玻璃扎向那人的脖子——瞬间涌出的大片滚烫的殷红让那帮人傻眼战栗,师傅嘶吼着“给我手机放我走!”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一伙人怕真的闹出人命便赶紧还给师傅手机和他的钱物,师傅依旧用尖利的玻璃抵着那人的脖子,鲜血已经顺着脊背流淌下来,浅色的线衫被染成深深的红色,并且殷红的范围依旧在不断扩大。那个被抵住脖子的人早已说不出话来,向前挥舞的手臂像挠在“老大”的心上,“老大”手一挥意思是放师傅走。
师傅留了个心,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瓶,直到离开那栋楼到了安全的公众场所才将那酒瓶按进垃圾桶。
师傅跟我说的时候,脸上有惊恐和紧张的神色,仿佛错了半分半秒,师傅便会被传销组织拉回去。
后来,师傅说,什么钱不钱的,命最要紧。我看着我那俩儿还能气我跟我闹,真是比有多少钱都好哇!我可是差点回不来哇!
如今想想,生活虽平淡了些,总归是跟互相在意的人生活在一起,比如父母,比如朋友。任何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起贪念;心情差的时候,多想想美好的事情——其实无祸已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