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愈发觉得日子流水似过的飞快。没有尽头的,哗啦啦地向前流淌着。
那日在群里和朋友闲聊。我感叹眨眼又是一年,好像我们一块在广州学画画的事才在昨天,好像2018年的钟声敲响才在昨天,好像47人坐在一个课室,听着英语老师讲无趣的语法才在昨天,好像……好像你牵我的手去吃巷尾一家老店的炒冰沙才在昨天。
一个南方人来到北方多少有些不适应的。大澡堂,各类面食,我奇怪的南方口音……但都被一一克服了,再回头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北方这秋季的景象着实令人着迷:金灿灿的银杏叶,红火火的枫叶,橙黄诱人的柿子……一切都是那么的令我这个重来只体会得到夏冬的广东人感到好奇与兴奋。每当这时候,我总想第一时间向你分享我的喜悦,回头看,才发觉,原来你已不在。我的喜悦进而又化成了忧愁。深深叹一口气,裹进了秋风里。
出了省,难回家是一憾事,但去城市周围逛逛走走,又少了一份约束。国庆小长假,我犹豫了几天,踏上了去北京的路。一个人坐高铁到陌生的城市时,总难免要想起你的。从前,无论是从你学校回我画室,还是我要搭乘轻轨回家,你都坚持送我到最后,并且要目送我走远了你才放心离开。我于是问你:“你为什么总要看着我走?我也可以目送你的呀!”
你那时静静望着我,想了一会,握着我的手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看着你走我心里总不踏实。”
我听了心里甜滋滋的,以后每次分别,总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你是否还在原地。而如今我无数次的回头,却再也望不见你了。
曾听人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从前总是相信的。想着如此日复一日的对你想念,或许某天我们又能相遇在某个街角。勾起回忆的,或是一盏你送给我的猫形茶杯,或是一条为了补偿送我的红色围巾,或是一顶和你一块买的黑色帽子……我总要回忆起你,仿佛一种习惯。
倘若时光倒流,我们又回到高三十三班的前后桌上,我们谈天说地,嬉笑打闹。我们没有质疑和争吵,没有失望和悲痛。那样会好吗?
不会吧。在这人世间,万事万物总是事与愿违。念念不忘,未必有回响。我们活着,过去犯下的错着实难以弥补,哪怕后悔千万次,也无济于事。但既然如此,何不将目光投向未来呢?
冬去春来,一切生命将再次重新破茧而出。而我,我或许在独立街头时,人流涌动,我独自一人于人海茫茫。人们行色匆匆,人海没过我的时候,我大概,会想念你吧。
但这一回,我将不再期待这毫无音讯的“必有回响”了。我将挥手告别,我将哼着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向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