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走到了这里,一路无意识,无思绪。整个人空空的。如五月柳絮一阵风飘散在空中轻忽落地,砸了一身尘埃。灰头土脸。春至。天回暖。这公园长凳依然冰凉入骨,凉透进心里。
已经第三天。她在思考这段失败的婚姻。她不觉自己做错什么。只是啊,只是怎么就这样草草收场。她不是没想过子孙满堂儿女绕膝,白发苍苍执他之手白头到老。看看左手花瓣戒指。它还在,只是了无了意义。
何时,何时开始凭借女人第六感察觉他的小猫腻。她把手插进兜里,摸到冰凉的一块金属。是啊,手机。
他手机里设了两个指纹解锁,一个他的,一个她的。那天她手机搁忘了地方,想拿他的手机打一下,只是这解锁怎么也解不开。他从浴室出来,她问他,他未回答,轻微皱眉。
他皱眉。这是好久之前的习惯。他面对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或事的时候,他会努力压抑这种反感,就会轻轻皱眉。那时候她轻吻他眉间,告诉他,不要皱眉,不要不开心。他把她拥进怀里。好久了,已经好久不曾见他皱眉。
他背对着她拥被入眠。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九年。恋爱两年,订婚一年。十二年的光阴。怎么这一刻突然就陌生了。看着他的背,感觉自己就像被主人扔进深黑幽巷的猫。
手机响了,她回过神来。电话里无任何情绪的说,明天十点我去接你。去见律师,一些事情得交接清楚。他挂断,她沉默。裹紧大衣,该回去了。
何时见郎。郎思否?我在小舟头,花肥了又瘦。郎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