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傍晚,匆匆回乡一趟的先生裹挟着雨淋的湿气,从我们的家乡回来,娓娓的诉说着家里的近况,带着姐姐从市集买回的小苗,辣椒和黄瓜,翠生生的颜色在我们满园春色的小菜园里活泼的跳动着,还有一颗辣椒苗自带小辣椒,翘首打望着身边的世界,乌云与阳光交相辉映在天边出现。风吹过,树叶清香,是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周末,岁月静好,恣意流淌而过。
毕业七年,终能在另一个不大的城市立足,我们给自己的人生定义是白手起家,赤手空拳,一块砖一块木都是自己在一点点搭建。从决定落脚开始,到现在的欣然入住,有很多东西生活是可以给你,不过要自己去取。
1.我的职业经历,简单概况就是七年三个城市,毕业那年,是新闻上说了了十年“就业难”中的一年,吾等小民从出生开始就没享受过什么关系待遇,一点一滴都是自己去挣,面对家乡的巨大就业压力,不得已落脚在了我求学的城市,不是故乡但总归熟悉了四年,进入了现在还在从事的财务行业。
2.
见识了一大票经济专业的人在这个行业里的现状,大家虽都虚与委蛇,却人人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称,称着事情的利弊、称着彼此的分量。你会见识到无数关系、背景和后台进来的各个部门人员,不要紧,你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努力做事,好好做人。我自己遭遇过无数次帮别人做事中间环节有问题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明明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领导实在火大不敢和关系户开呛只能抬头看到毫无背景的我大骂一通。我自己的本来个性异常敏感,刚入职的三个月基本就回到了幼儿时代的状态,一天三顿哭,每天苦着个脸上班。
我的老师经常劝导我,她说其实领导是喜欢你的做事风格,对偏爱的人她才骂,不喜欢的人,你看清算部的某某某,入职两年了领导有骂过他一句么?我心稍稍安慰,继续努力工作,两个月后,那个清算部某某某被火箭提拔调入新成立的的国际清算部。我一脸懵逼的问师傅原因,师傅淡定的说了句,那个家伙的舅舅最近提拔成立市里某部门的一把手,单位不可能不给他舅舅面子的。就此也想起最近薛之谦特火的一句话“小时候我以为世界是不公平,后来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我加过的班比那个家伙上过的班也少不到哪里去,当我战战兢兢向新成立的的国际清算部提交简历的时候,却发现别人已经稳坐钓鱼台了。是的,在这个求学四年的城市,毕业后所有同学作鸟兽散,从利益关系的角度来看,我只有我,别的一无所有。我在这里学会了低头做事和听人说话,特别认真的和部门的各个老师学习业务,一个重复工作岗位的新人在入职的两三年里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两年后,到了我必须离开的时候,我被一个新成立的的部门录用了,但是因为家庭的关系,我必须离开。
很多时候,人生无关对错,只在选择,我选择了离家近一些,就只能放弃看上去很美好的新部门 ,选择里的机会成本是无法避开的,成为新部门的一员是我选择离开的巨大机会成本,但我已决定就让那个更美好的可能直接沉没,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回到离家更近的那个城市。
3.离家两千里,六年漂泊人,回到家乡所在的省份,心里踏实了许多,以前连坐飞机加转机等候就要一天的时间,现在回家变成了四个小时的车程午饭时间就可以到家。不要疑问我为什么始终不回家工作,哈哈,是因为在家找不到合适一点的工作,在家里稍微好点的单位的门卫和清洁工都是要托关系才能进的,我们家找不到任何的关系,只能任凭孩子们在外天高海阔的闯荡。
得益于第一份工作中的各方面磨练,第二份的工作上手就快了很多,两个月的时间我熟悉了部门基础业务,恰逢单位财务新系统上线,前期去总部出差的一个女生怎么都不愿意再去了,在总部一呆就是两个月见不到家人,见不到男朋友,还长期住在经济型的宾馆里每晚无法入睡。部门领导查看了所有人的履历后希望我能去进行系统检测,我当然清楚理由,新人一枚要好好表现,无背景,两个月的时间基础业务我已经上手了,又不是本地人没有家庭的羁绊,更是光棍一枚了无牵挂。我二话没说,第二天就踏上了远去总部的征程,在那边一呆两个月,和总部的老师们有了一些接触,也对专项的业务有了一些熟悉。
回来以后,却发现人事全非,同批进来人中有五个人或请辞,或被解雇,还有两个老员工被迫离开。出差期间,也对事件风波有所耳闻,一次聚会上一个新来的员工满腹牢骚,几个呆了几年的老员工也跟着附和并且说了很多企业会倒闭之类的话,被聚会的另一个新员工告到了上司那边去。部分新人搞不清状况赶紧辞职离开,老员工和挑事的新人被大领导诫勉谈话被迫离开,在场的其他几个新人也给上司留下了很差的印象,觉得他们身为新人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把公司开口说一句好话,帮一句腔。而我幸运的因为这次出差躲过了风波,如果身处那个聚会里,我也很难独善其身,如果还想在一家公司呆下去,与根本不是朋友关系的同事聚众抱怨肯定不行,而且是大忌,你附和肯定会被告密者污蔑的体无完肤,你沉默在领导角度就是默认,你反驳抱怨者会以为你是告密者,遇到烫手的山芋,要么你有能力接,要么干脆别接,弄巧成拙的事情比比皆是。
就这样,我平平安安的在部门里成长,一直到一家下属分部成立,部门领导直接推荐我去做分部的财务条线负责人员,从申请、笔试到两次面试最终确定人选,我去了下属分部。这个单位的资源后台和关系户人员不像上一个单位那么多,对待他们的时候稍微小心不要招惹就可以了,有一半的人都和我一样毫无背景的进入单位一路拼搏,有像上述告密者那样求得快速提升的,也有勤勤恳恳做事情的,但真的很欣慰的一点是稍微公平了一点,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你的毫无背景而针对你,你努力辛苦加班领导也会说一句辛苦了不管他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而不是像原来的公司要留下了下班的时候常常听到同事说活该你加班之类的话。
第二份工作期间,作为大龄青年我无意中开始了一段还算靠谱的异地恋,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领证后权衡再三还是放弃我的工作跳槽到先生所在的城市。两年后,有了开头的那段,其实世界纷纷扰扰喧喧闹闹,我们很容易忘记自己一生真实的需要,最近读了几本关于时间管理和人生的书,掩卷而思,常常会思考人应该怎样过完这一生这一的命题。我读过的第一本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经典台词“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离看过这本书已经过去近二十年,这句话却印象深刻。
对我而言人生命题太大,我的年龄也还远远没有到可以盖棺定论的时候,能做到的就是有自己的方向并不摇摆改变,自身逻辑里面无法量化自己的大方向是什么,就只能说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城市田园感的生活,就像加班加成狗,九点十点凌晨甚至更晚,我回到家里看看园子前面的花花草草,听听它们和风的对话,这么一点城市田园般生活的星星之火,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努力把想要的日子过成燎原之势的。心里每天有个这样的谱,用时下最流行的话“不忘初心”,始终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大方向始终不变,小目标阶段性调整。就算你曾经身是菩提树,心却始终是明镜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清晰掌握自己的长远目标,并为之努力。
看着我们生活的时代喧嚣四起,处处烽火,还有你曾经的朋友或同学可能有比你成长快,甚至有些已经名声四起。你可以羡慕、可以学习,甚至可以有些对自己的焦虑,但大可不必否定自己一切,生出无限的自悲心态,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路,有人一生声名显赫,有人一生默默无闻,你拼北上广,我落苏锡常。想要哪一种,自取努力,行则治国平天下,不行则退而修身齐家,努力去尝试并顺势进退,这条路对你而言确实不可企及,那换个小径走下去不就得了。你自己的人生,不是过给万千世人看的,是过给自己的,千言万语,终不敌你心中的对自己期望的那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