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零散散(2)猫和狗

这天又下了大雨,一只白色的鸟又站在那间老房子的横梁上,那只灰毛的流浪狗也跑来老房子下,黑色的野猫突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带下一片青瓦,啪的砸碎在地上。

鸟睁了下眼,说:“你又毁了一片瓦,总有一天这屋子上的瓦都给你弄碎了,你就睡树洞里吧。”

猫说:“这瓦上青苔那么滑,我也没办法。”

狗舔着身上的水,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屋顶那条路,在这房子毁了之前,你先摔死了。”

猫龇着牙跳到老房子下,朝着狗扑去,狗也没让。猫的爪子在半空中就收回了,他和往常一样砸在狗的肚皮上。

“你几天没吃饭了,你这骨头硌得我老疼。”猫抱怨。

“我天天吃鱼呢,你被你自己的骨头硌的吧。”狗哧笑道。

“你还吃鱼呢,吃的鱼骨头吧,那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理毛的。”猫说。声音里透着欢快。

“白痴。”鸟说。“臭鸟!再偷听我说话,我就吃了你!”猫又龇了牙。鸟居高临下地看他,“智障,你会飞么?”雨停了,鸟就飞走了。

“我也要走了。”狗站了起来。“我要跟你一起走。”猫说。“别跟着,下次给你带礼物。”狗说完就走了。猫不满的低呜两声,最后也没跟上去。

好不容易又下雨了,猫欢快地奔到老房子里躲雨,没见着狗。“他还没来?”猫抬头问鸟。鸟说:“你觉得正常么,他最不喜欢淋雨了。”猫看着哗哗下的大雨,出神了。

猫出神的时候,狗来了。“落汤狗,你洗澡呢。”猫朝他喊。狗扔过去一条完整的鱼骨头,“给你理毛。”狗说。猫沉默这又出神了。回过神来就去给狗舔毛。

“你怎么这么臭。”猫抱怨。

“你口水臭,别舔我。”狗说。

雨停了,鸟第一个飞走了,狗也要走。猫问他,“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狗回答说不喜欢。后来猫就再也没说要跟狗一起走了。不过那个小鱼骨头他倒是喜欢挂在毛上,最后又把它埋在土里,担心被人追赶的时候弄丢了

这天猫又去老房子躲雨,狗又没来。他又问了一次鸟。鸟说:“我昨天看见他跟别的狗打架了。”“他还打架呢,他打得过么?”猫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后来狗还是来了。身上到处是伤。

“你打架抢吃的?”猫问。心疼了。

狗看都不看他,“他们看我比他们帅,嫉妒。”“你要不要脸啊!”猫说着,又过去给他舔伤口。

“你下次去东边找吃的吧,西边哪有什么能吃的。”狗说。“东边狗那么多,我会被咬死的。”“他们去南边了。”猫看了看狗,“你就为这个跟他们打架?”“你想多了。”狗面无表情。猫乐呵呵的。

猫决定也要给狗一点小礼物小惊喜。所以猫就去偷小鱼干了,他觉得这个最好吃。他不想头太多,但也不能太少,所以他就一天去偷一条。

猫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发现了自己也能跑掉,所以在小鱼干主人家的小男孩看见自己时,他没太在意,第二天他继续去偷了。

猫没想到会有人类这么痛恨偷小鱼干的自己,他被抓了,那人长着肥胖油腻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拎着他的后颈,把他从十米高的楼顶扔了下去。

猫死死的咬着小鱼干,估摸着自己能不能承受缓冲。不过迎面而来的车子没有给他尝试的机会。

猫飞到一边的草坪上,车子顿了一秒,开走了。猫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狗了,难过了,意识也消失了。

后来下雨了,狗带着一个铁盒去老房子躲雨。没见着猫。“猫呢?”他问鸟。“可能又去偷小鱼干了。”鸟说,发现自己透露了猫要给狗的惊喜,干脆继续说:“他说要给你个惊喜呢。”

狗不知道想什么,不说话了。

“你带什么来了。”鸟又问。“鱼罐头,他爱吃鱼。”狗说。一直到雨停,猫也没来。

“我去找找看吧,你在这等。”鸟说,决定去吧猫带来。狗没有拒绝。雨停了一会又开始下了。鸟飞回来的时候翅膀都湿了。但猫没来。

狗心里一紧,问:“他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鸟说。“在哪?”“西边的公园。”

狗带着罐头奔去公园前,终于看见猫了。他轻轻舔着猫的脸,但猫怎么都不睁眼。

西边的人惊惧了一下午,那里突然有条狗疯了,见人就咬,最后被打断了一条腿,消失了。

鸟飞在狗的后头,“他经常去你的那颗树下,他的小鱼干都藏在旁边的草堆里呢。”

狗把猫带到树下,把猫的小鱼干都扒了出来。

鸟第二天来就找不到他们了。这天鸟又去老房子躲雨,只有他自己。“他们都不回来了,我也不回来了。”鸟自言自语。

再后来,老房子也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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