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有人说“一百个副职不如一个正职”,真的吗?如何评价?
答:这个问题提得很尖锐。先稍微拓展一点,了解一下“委员制”和“行政首长负责制”的区别。委员制是“一人一票”制,就像企业里面的董事会,如果表决正好出现平票,董事长有多一票的权力,这是“委员制”。“行政首长负责制”即一把手负总责,所有的责任都在你身上,出了所有的问题你都要负责任。责任与权力是相统一的,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有多大的责任也要相应给予多大的权力。
政府实行的是“行政首长负责制”,所以行政工作的最后决定权也在行政首长一人,他可以听取别人的意见,也应该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是最后拍板的权力在他一人,而不用表决。副职可以提意见,采用不采用是一把手的事,这是“行政首长负责制”的特点,所以有“一百个副职不如一个正职”的说法。
为什么要这样?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大家都受过民主教育,民主是个好东西,但不是完美的东西,民主也有缺点,最突出的方面有两个:一个是效率低,二个是费用高。重大问题可以通过民主方式解决,具体执行上的问题用民主决策简直施行不了,也没有必要。
美国是民主的标杆,但是美国在行政上同样实行“行政首长负责制”——总统负责制,它的“专制”比中国的厉害多了,一百个美国副总统也比不上一个美国总统。美国的副总统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总统备份”,一旦总统出事,副总统马上就成了总统;总统不出事,副总统就是辅助总统工作的一个工作人员。副总统只有一个职务,就是参议院议长。不要一听议长就觉得了不起,他有什么权力?召集参议会。但他只有召集权,没有投票权,一般参议员有投票权,他副总统惨到这种地步!只有在平票时,比如正好五十票对五十票,这时议长可以投一票。但这种情况好象在美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就是我们认为非常好的美国制度。
行政就是做事,做事最有效率的方法是专制。美国全国大选,说穿了就选了总统一个人。选完了之后,谁干国务卿、谁干财政部长,总统说了算。这个权力比中国的行政首长大多了!我们的市长能说“我用你当财政局长,我用你当人事局长”吗?我们是党管干部。
美国是典型“一朝君子一朝臣”,总统换了,最高层基本上都是大换血。相比之下,我们在用人上还是很有连续性的。所以不要轻易去诋毁或赞扬某种制度,任何制度的存在一定有它的合理性。
权力与责任相统一。问责的时候,问的是一把手的责,副职的责任很轻,甚至没有责任。以前政府各部门常见争权:“我管,我管。”现在常见的是互相推权:“你管,你管”。为什么呢?就是问责制度显示了威严。权力是你的,你管吧,出了问题也是你的责任。
对权力要两方面看,基层老百姓往往只是看到当官的权力大,没看到权力的限制。上访的群众往往会说:“不就书记你一句话吗?”确实就是书记的一句话,但话能随便说吗?书记跟财政说:“你把财政钱全划到我老婆账户上。”会计可能就照办了,但书记能那么说吗?
权与责一定是相对等的。一般人总是看到别人好的那方面,没有看到他遭罪的那一面,就象俗话说的:“只看见贼吃东西,没看见贼挨打。”但也不否认,确实有一把手权力过大的问题,需要对权力进行有效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