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高一开学,我和小罗成了同学。那时候我不爱说话,不想交朋友,上课发呆,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和任何人交流。
小罗坐在我的斜后方,隔着一个过道。男生好像很容易很快就有了朋友,他们下课打打闹闹吵着我睡觉,真烦。
有一次发作业本,数学还是物理,好像小罗是课代表。他在背后叫我,“你的作业本。”我接过来,对他说“谢谢。”他故作夸张,笑,“原来你会说话啊!”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
慢慢的我也有了一些朋友。第一个比较好的朋友住在我家附近,我们俩家只隔一条街,所以天天约着一道上下学。
有一天她说她喜欢班上一个男生,是小罗。我说挺好的一个男生,去追吧追吧。她说不好意思,让我帮忙打听一下,小罗有什么兴趣爱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男孩子好像对感情之类的事情醒的比较晚,我和小罗天天上课隔着过道传纸条讨论他的喜好,我说她挺好的你不考虑一下么,小罗说他只喜欢足球,没想恋爱这类事。
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大多比较敏感多疑。渐渐的她不再和我一起上下学了。我失去了在班上的第一个朋友。算了,我本来也没打算交朋友。
我对小罗说,都怪你,和我走得太近啦!
高二时候,班上掀起一股动漫潮。和同学聊火影,我说我喜欢卡卡西,同桌一个妹子,说喜欢我爱罗。她在本子上反反复复的写着我爱罗的名字。
我爱罗。我爱罗。我爱罗。我爱罗。
我说你别是喜欢小罗吧?她倒大方,一口承认了。还说,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帮我看看我有戏么?
我问小罗,同桌有戏么?小罗说,挺喜欢同桌的性格的。我很兴奋,那你们在一起呗。他当时给了一些理由记不太清了,现在想来大致是有好感但是没到喜欢得要在一起的地步吧。
不清楚同桌后来私下有没有表白,只是不久之后,同桌找了隔壁班一个男生当男朋友。那个男生和小罗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怪小罗,你也真够绝情的,人家那么痴情都去找了个替身。
有段时间,学校组织班级足球赛,小罗是球员。那个时候我对足球毫不了解,唯一支撑着我每场去看的原因大概是对班级的荣誉感。我分不清谁是前锋后卫,谁踢的好赖,只知道小罗每场都上。
球赛期间,我揽下了帮球员们买水的任务。我去小卖部,给其他人买矿泉水,独给小罗买了酷儿,他喜欢喝酷儿,很开心。没有人告诉我运动员喝这些甜甜腻腻的果汁既不解渴也不补充能量,毫无好处。
几轮下来,球赛得了名次,我对小罗说我得给你些奖励。我用少有的零花钱买了两大包旺仔QQ糖,葡萄味儿。小罗说他平时都是吃小包的,看到这么大两包,觉得很幸福,舍不得吃。
那段时间和小罗关系好得不得了,上学传纸条放学发短信,天南地北似乎有聊不完的话。我们一起看《挪威的森林》,会因为里面一句“你好,小姐,和我一起打滚玩儿好吗?”笑整整一下午。他让我去看他踢球,我带他去吃好吃的小面。我在小面里加了很多醋,他说难吃死了。
我们大概八字不合。我是性格暴躁没头没脑的白羊座,他是完美傲娇敏感脆弱处女座。我们常常聊着聊着便吵起来不欢而散。只是似乎都不记仇,隔两天又自然而然合好,如此往复,谁都不收敛。
有一天我们又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事情小到我都不记得起因。只知道我很生气,生气他跟我吵,生气他不来找我和好。
气了几天,小罗忍不住了,他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玩儿着我的铅笔,当做示弱。我想你总算知道来认错了,嘴上却说,谁让你碰我东西了。
大概是他也很少这样拉下脸认错,被我一刺激,自尊心碎了一地。他放下我的铅笔,起身就走,说,谁爱碰你东西。
真可笑,他想和脾气暴躁的我发脾气。我不服。
我拿起被他碰过的那支铅笔,垃圾桶就在我位置不远。我当着他的面,丢掉了铅笔,我说,被你碰过的东西,我不要了。
这一丢,大概等于把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心又狠狠踩了几脚。我们的情谊也被踩碎了,从此江湖不相见。
好吧,是夸张了些。在一个班上没办法不见,只是不再有交谈。其实我在扔掉铅笔的瞬间就后悔了,我知道这样我们再也不会好了。
可是我还想和好,寻找着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再和他有些来往。一定要有载体,是因为这些事情我不得不来找你,并不是我没事儿想找你,我就不要面子啦。
我找了一些他曾经放在我这里的东西,我说我把东西还给你吧,他说不用了。我坚持,挑了个情人节这样暧昧的日子送去给他,他接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有意无意给他的朋友透露,他不理我的日子我很难过。他朋友添油加醋转诉给他,他听了也便听了。
同学约出来聚会,我把新买的林宥嘉专辑放在他包上,走的时候故意忘了拿。回家后他打来电话,说你的林宥嘉忘在我这儿了,我给你送来吧。他打个车到我楼下,把林宥嘉递给我,说,收好,别这样丢三落四。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说。
我自知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要好了,却还想着如若和好了,便将这副正在绣着的十字绣在圣诞节送给他吧,还有几个月,应该绣的完。
这副十字绣,现在摆在我家的书桌上。
高中毕业,我离开重庆,偶尔同学会见面,大家一起喝酒聊天,不谈过去与未来。我与小罗,也各自有了新的无话不谈的朋友,各自恋爱。
高中毕业五年后回重庆,在银行谋了份差事,在柜台,忙碌的不见天日。叫号,办业务,推销理财。
那日叫了一个号,H688,我看到小罗拿着号走向我柜台。他看到我亦是一愣,随即笑了。
“好巧。”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