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丹丹回到寝室,另外四个女生也到了。来自兰州的昆凌,173的个子,非让我们叫她昆哥;来自温州的小富婆齐平平,很热情地分给我们一堆化妆品小样;天津的萱宝一直跟男朋友打着电话,只抽空跟我们点了点头;留着妹妹头的来自潍坊的小青,黑框眼镜,一脸学霸的模样。
第一天的夜晚在我们刻意的热情中到来了,十点熄灯后,本以为会因为认床失眠的我,居然在室友们的碎碎念中很快入睡了,连丹丹最后叫我的名字都没听到。
我仿佛是躺在病床上,昏暗病房,窗帘拉得紧紧的,却又留了一角没有完全密合。有个胖胖的女人走过来,在我床边坐着,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絮絮叨叨。我仿佛一句都没听懂她的话,又仿佛完全明白。她在说我的病拖累了她,还拖累了我的女儿,因为我的病,要卖房子,我女儿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很费力地拿起那把水果刀,在左手手腕上狠狠划了下去,非常非常多温热的血涌出来,湿透了我的被子,我有些后悔,可我不想喊救命,一种昏昏欲睡又清醒的感觉包裹着我,心脏有些闷,喘不上气,朦胧中有很多的人冲过来,但我再也看不清了……
我一下坐起,在漆黑中大口喘气,原来割腕自杀是这个感觉。“小柳?”丹丹趴在床沿上叫我,“你梦到什么了?”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黑暗中丹丹闪闪的眸子,本以为会看到趴车黑影的八卦,却没想到看到了丹丹母亲去世的真相。“明天再说吧。”我躺下抱紧被子,假装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起来,丹丹就紧跟着我去水房刷牙,两只眼睛满是询问。“你是不是没见到你妈最后一面?”我压低声音问她。她的眼泪立刻充满了眼眶,“那天我在模拟考,赶到医院的时候,舅舅和舅妈说妈妈肿瘤破裂大出血,已经走了……我,我……”丹丹哽咽着说不下去。“那你妈留给你的房子呢?”“你梦到我妈妈了?她,她跟你说什么!”丹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你听我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有个胖女人,很胖,卷头发,她一直在蛊惑你妈妈自杀,你妈最后是割腕走的,她怕你卖了房子给她治病,怕连累你。”
丹丹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开始发紫,我赶紧往她脸上拍了点凉水。半晌,她握着我的手,缓缓说:“舅妈拿走了房产证,说为了妈妈治病,房子已经卖掉了。你说的那个胖女人就是舅妈。我,我想报仇。”
“怪不得你妈妈要陪着你来上海,这么不放心。”我叹口气,用力抱了抱她,“你别急,至少我们现在知道真相了。可我除了看到经历,其他什么都不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们再商量商量吧。”丹丹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她也也用力抱了抱我,说:“谢谢你小柳,知道真相我已经很感激了,其他的事我自己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如果我妈妈再入你的梦来,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说完转身回了寝室。
走回寝室,我坐在自己床沿上发呆。这个梦很累,我到这会儿还头昏脑胀,身体沉重,没睡醒的感觉。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太无能,人家都可以降妖除魔呼风唤雨,我却就只能看到真相……除了增添烦恼,有毛用啊!唉……我一下仰躺到床上,哪里有师傅可以让我去学点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