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老父亲(2)

父亲在阿庐公园

父亲的身世和简历

   父亲家有兄妹8人,儿子6个,姑娘2个,父亲在儿子中排行老四,总排名老六。他的父母亲(我的爷爷和奶奶)在他很小时就离开人世。父亲小学三年级没读完就辍学务农,大概十五岁不到时,饥寒交迫,口粮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所以才从家里偷偷逃出去修昆河(昆明到河口)公路。后来国家兴修水利,整修金马大坝,需要一大批人,他由当时担任生产队大队长的哥哥(我的大爹)推荐后,得到了这份工作。工作过程中,父亲认真负责,踏实能干,态度积极,且能吃苦耐劳,经过一次次选拔淘汰后,他被选中,一步步努力后,好不容易成为国家工作人员,用老百姓的话说算是公家的人了。这一干就是几十年,先后搞过绘图测量员,仓库保管员,水电工…………工作地点大多在我们县境内,曾经听父亲和其他家人断断续续说,在金马大坝(现在叫秧田坝)、阿未水库、板桥河水库、冒烟洞电站等地都有过父亲的足迹。

   父亲年轻时和其他人一样,可以说是天之骄子,时代的宠儿,很有追求,理想也很丰富,勤奋上进,深得领导的重视,经上级领导班子讨论后,多次聘任他担任黑桃村水库,午街铺水库等地方的站长职务,父亲在午街铺水库干的时间最长。工作上从不退缩,也不轻易叫苦说累,哪怕生病时,也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记得有一年,父亲患上肺结核,身体瘦成皮包骨,60多公斤的体重十多天就掉了十多公斤。而且长时间不停地咳嗽,直到发现咳出的痰中有血,呼吸有些不对了,父亲不得已才请了假去治病,那次是他工作期间唯一的一次请假。工作的苦与累,甜与酸只有父亲自己最清楚。在后来几个有工作的孩子中,没有一个继承父亲的事业。

我的兄弟姐妹

    是的,没有一个孩子继承父亲的水利建设事业。大女儿(我的大姐)在教师岗位工作几年后,被调到政府部门任职,先后在乡镇政府,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等部门担任过职务;四女儿(我的四姐)一直在卫生系统做护理工作,踏实认真,尽职尽责,风风火火,并能忍辱负重,为人做事更多传承了母亲的风范。小女儿(笔者)一直在教育系统教书,待人诚恳善良,做事踏实,责任心强,与父亲有些相似;敢于担当,大方豪爽,为人仗义,与母亲颇有几分相似,不过缺乏母亲的圆润与包容之心,以及忍辱负重的精神。三女儿(我的三姐)天生丽质,长相姣好,一对杏仁眼,美若铜铃,唇红齿白;能说会道,有时大智若愚,有时糊涂,有时很清醒,深得父亲喜欢。老父亲退休后,由她顶了班,在者洪坡电站工作了六年,后来又调到氮肥厂工作,我认为不喜欢水利工作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没有一人从事水利水电工作,不知和父亲的反对有没有关系,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事。还有我的哥哥是我们家的独儿子,排行第二。中等身材,棕色浅黑的皮肤,双目有型且有神,鼻大且挺直,既聪明又能干,沉着冷静,不多言;做事干净利落,与母亲非常相似,母亲宠爱也最多。哥哥当年高中毕业非常想当兵,母亲百般阻挠,我觉得更多源于哥哥是独儿子的缘故。公开商量肯定没戏,于是哥哥偷偷去体检,各项指标都通过,母亲知道后,硬是没让去,我不知道哥哥现在是否已放下此事,但愿吧。关于哥哥与母亲的一些琐事,容许我整理整理思路,以后若有机会和时间,我会专门陈述的。当成不兵后,哥哥开始在村里干各种杂务,几年后选拔为村党总支书记,一直从事基层工作到现在,前后30多年。

     我二姐一直在农村种地,地地道道的安生本分的农民。说不上富裕也不算贫穷,比我们小时候的生活条件好很多。我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能忍耐同时也是最懦弱的大好人,用唯心的说法,我认为家人的福气与祥和大多是由二姐带来的,她在生活上承受的苦难经历比我们所有人都多,也许老天才会造就了她有一颗不是很敏感的心和有点愚笨的大脑。二姐比我大8岁多,听其它姐姐叙述往事时提起,在我两岁多的时候,她经常背着我到学校上晚班。回到家里,母亲向她问及老师教的内容,二姐答不来,我答上来了。后来一些事也印证了二姐与读书真没缘。老实本分,憨厚愚笨,老包人等等,是其他人送给二姐的标签,父亲也会时不时这样说她。从事多年教育工作后,我斗胆的想,这些标签也许与父亲对二姐的贬损有一定的关系。在我不懂事的那些年,我们对二姐忽视了许多,有些觉悟后,才越来越明白,二姐是我们的大福星。

父亲工作的价值和意义

     回过来,接着说说老父亲。我的父亲从测量绘图,到修建水库等工作,一直全身心投入其中,很少有时间回家,所以我们从小与他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跟母亲更亲一些,不过这也是父亲长久最伤感的心事。没有办法呐,我觉得,这是时代给家庭留下的烙印。同时,他们对国家和社会作出的贡献却是没人能估量的,若没有父亲他们那辈人的全力付出,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先辈们不求伟大,其实已经足够伟大;他们不求卓越,其实已经非常卓越。他们不求名垂千古,只希望老年时有所依;他们不求升官发财,只希望后代儿孙理解他们的工作;他们不求名和利,只希望自己的价值不被社会埋没。理想的时代造就了理想的价值观,抛家舍子,一心只为国家的水利建设作出更大的贡献。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工作岗位必需,没什么办法,因为没有选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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