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_贝斯特_07_新生活_2_结婚_2_虞道光第二:牛沐_5_叔侄之殇

由于牛沐和那女孩儿两边的家族和社会关系非常庞大,光是结婚的喜宴,就足足摆了好几天。他爸爸的老家不是在湖西嘛,从那儿到漠河距离遥远,为了照顾老家的亲人,他家为赴宴的亲戚,订了从北京到漠河往返的机票。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坐过飞机,那股新鲜劲儿你就甭提了。牛祝朝虽然不是官员,但他特有当官儿的那个谱儿,因此他被选为老家的亲属代表在婚礼上发言。为了这篇发言稿,他足足准备了半个多月。那时他大哥已经官至县级领导,想当初大哥从山东的一个穷小子,毫无背景,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中间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和家人最清楚。去婚礼现场的,有不少人是大哥官场上的朋友,为了不给大哥丢面子,您说他能不精心准备嘛?

在准备稿子的过程中,他的内心非常复杂。对大哥的感激自不必说,但一想到侄子牛沐,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往日与侄子之间种种不快的一幕幕。虽说从血缘看两个人是叔侄关系,但他也就被牛沐大个七八岁,他到东北念书时,高中还都没有毕业呢。那时牛沐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所以他们经常混在一起玩儿。他们说是叔侄,其实跟哥们儿也差不多。

后来牛祝朝因为心爱的女孩儿,从关外又回到了关内,并且最后在徐州安下了家。等到牛沐上高中时,他的成绩并不好,父母为了让他的能成绩提高一些,特意把他从教育水平较低的黑龙江,送到了高考大省江苏,让他在这儿接受历练。为了照顾他,年迈的奶奶特意从东北跟了过来。

牛祝朝受大哥所托,怕对侄子管理太松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所以在对牛沐的日常学习上,自然抓的就比较紧了一点儿。侄子那时正是青春叛逆期,在东北连父母都难以管教,你说到了徐州叔叔这儿,他就能乖乖听话嘛?一个处于叛逆期、成绩又不好的侄子,碰到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又想管教他的叔叔,其中的矛盾可想而知。婶子虽说是大学的老师,可他自己如果不想学,婶子也无能为力。

因为管教侄子,再加上牛祝朝家的老太太护孙子心切,弄得他们母子之间关系也特别紧张。好在牛祝朝极其有孝心,即使和老太太之间发生了矛盾,他也极其克制。就算是这样,在牛沐看来,这也成了他叔叔不孝顺的表现。再加上牛祝朝那两年刚买房子,自己又处于创业阶段,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虽说大哥经常给他家汇钱,但他家日常的生活,吃的、用的自然没法儿和大哥家比。本来侄子对他就有意见,物质生活方面的降低,对于从小养尊处优,过惯了好日子的侄子,也成了他舍不得给奶奶吃好的,不孝顺的另一个证据。

虽然在徐州学习了两年,但因为牛沐不够努力刻苦,所以成绩并没有达到他父母当初的预期。回到东北参加高考,自然也就没有考上太好的学校。对于这个结果,大嫂也是满腹怨言,大哥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儿,他倒没多说什么。牛祝朝两口子对于大嫂的抱怨,那是有苦说不出啊。

到了后来牛沐做煤炭生意,没多久就混得风生水起,钱挣得比老叔多多了,他觉着自己有资格对老叔说指手画脚了。随即就在一年春节家里人聚会时,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他。他说这话时,故意看着牛祝朝笑了笑,就好像他做为长孙,已经接过了他爸在家族中的地位一样。可后来的事实证明,当叔叔牛祝朝生意出现资金困难时,他并没有伸出援手,其他的族人,也没有多少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他的那番话,基本也就成了空头支票。

由于有了以上种种的不愉快,所以牛祝朝在写这篇婚礼祝辞时,他的矛盾心情可想而知。但这个时刻这对于大哥大嫂和侄子,毕竟是他们一生中的大日子,所以他虽心情复杂,但在发言中,他字里行间满是对大哥一家的感激,对侄子未来生活的祝福。牛沐也没想到老叔对他爸的评价这么高,并且在那一瞬间,他也体会到了老叔做为长辈对自己的良好祝愿。所以在婚礼现场,他特意找了个机会,给老叔单独敬了一杯酒。叔侄之间之前的种种不快,在推杯换盏中暂时告一段落。

牛祝朝的发言,简单回顾了大哥这一路走来的不易,还有这么多年来对家人的各种照顾,最后就是对一对新人的祝福。这通新婚祝辞,不但赢得了场下宾客的阵阵掌声,到了动情处,大哥更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为整个婚礼添色不少。

回程时,牛祝朝特意和王睿奇约了一下,希望在北京一聚。王睿奇找了一辆大车,把人从机场接到了牛沐为他们提前预订好的宾馆。之后他们哥俩又叫上了杨东雨,在北京午夜的街头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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