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爱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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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吃樱桃的小姑娘(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01490916/

俩人各怀心事,程优走在前面心中像被柠檬汁灌透般酸涩,她在几个小时前还坐在家里忐忑不安的等着他,试图争取他的爱情,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看不到身后徐戈的表情,她也不想回头看,她怕她看到徐戈愧疚的眼神,那会让她清楚知道两个人的爱情里只有她一个人想要维护,那会使她很悲哀。夜色如水,晚风簌簌吹起,吹乱了为爱碾转的脚步,吹凉了多少男女的心房,这城市的灵魂中有人爱的小心翼翼,有人爱的惊心动魄,有人爱的若即若离,不知道今晚有又多少对痴情怨女在爱中悲凉不已,推开门后晚上的饭菜香飘了出来,晚上精心做好的饭菜赫赫的躺在餐桌上纹丝未动,俩人一时间陷入静默中,终于一直未开口的徐戈在身后语气歉疚的说:“对不起,程优,我不知道你做好了饭。”程优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的说:“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回我”她只想问一个原因,徐戈急忙说:“我,我手机摔坏了,真的,不信,你看”说着把手机拿到程优的面前,程优低头看到手机已经被摔得破烂无比,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今晚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纠结于徐戈到底看不看到她短信,程优压下心底的翻涌,装作轻松的语气回头,面带笑容的说:“其实是买多了菜,怕你不回来吃不完,没想到公司突然有急事,所以就没动咯”徐戈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没关系,明天再吃吧。程优简单敷衍了几句就结束这场对话,她不想再去看徐戈眼神里的闪烁,和他眼睛里卑微的自己。

    第二天,程优依然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被闹铃催醒,洗脸刷牙化妆,出门去上班,没有看到徐戈也很好,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到了公司后,张劲楠也如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程优就欣赏他这一点,懂事,不该问的永远不会多问,俩人忙活一阵,偷偷把客户数据错误的事的处理完,等总裁办的琳达给张劲楠的手机上发了ok后,程优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一项严重错误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了,久久压抑的心情忽的豁然开朗,有时候人生总要失而复得才会明白生活的可贵,程优感激的看向张劲楠,其实这个事总得来说主要责任在她,他完全可以撇清自己不招惹麻烦,如今要不是他,这个棘手的事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因此程优又重新的对张劲楠的能力做了一个高评估。“晚上请你吃饭吧”程优在微信上给张劲楠发过去,虽然近在咫尺但是最好避开办公室的七嘴八舌。张劲楠跟程优眨眨眼,算是同意了。下班后,等办公室人都走光了,程优问张劲楠想去哪里吃,张劲楠嬉笑着说:“我要是说的话,怕优姐你破产啊”程优轻笑,他这回帮她的忙可不是一顿饭钱能解决的,“放心,我今天可是把我的老本都带在身上了。”张劲楠大笑,嚷着要吃穷程优。张劲楠带着程优左拐右拐,终于拐进一个胡同里,胡同的墙壁上画满了涂鸦,最后终于在尽头看到了一个饭店的招牌,俩人走了进去,看的出来张劲楠是常客,店长很热情的过来招待他们,程优没想到店里面和外面反差这么大,装修的很现代化,和外面斑驳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人感觉好像进入另一处世界。店内生意很好,坐满了人,还有在等位的。店长则直接带着他们上到二楼,二楼和一楼的热闹不同,二楼是个天台,这让程优又惊喜了次这个独特的饭店,这里显然是VIP餐位,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底下的风景,俩人点完餐后,程优忽然看到在菜单的角落里有酒酿圆子,程优愉快的点了。张劲楠看到说:“优姐,你还喜欢吃这个啊”程优笑着解释:“是啊,我在家我妈常给我做,可是现在在这边已经吃不到太正宗的了,不过还是想尝尝”程优妈是南方人,嫁给了北方人的程优爸,所以程优的口味一直都是南北合并的。“这家的菜一直很不错,虽然我没吃过酒酿圆子,不过你一会可以点评点评”张劲楠接着说。程优想起今天吃饭的目的,拿起桌上醒好的红酒,倒在杯子里举起来说“这次这个事情多亏了你,这次权当我感谢你了”张劲楠也学着程优举起杯子,装模作样的说:“谢程大姐感谢,小弟荣幸至极。”程优被逗笑了,好心情不请自来,俩人边吃菜边喝酒,天南海北的开始聊,不得不说张劲楠是聊天中的个中高手,适度又有趣,最后俩人站在天台上扶着扶手看下面的夜景,夜晚宁静美妙,旁边的张劲楠活力又美好,程优已经很久没和谁这样尽兴的聊过了,她已经封闭了太久,久到忘记了曾经她也是个年轻的人,在张劲楠讲完自己上学时的一个糗事后,程优把头埋在扶手上笑的一颤一颤的,张劲楠从不知道程优还有这样的一面,在他眼里程优一直都是从容的,淡定的,没有任何气息的,今晚的程优有些反常,又有些可爱,或是气氛很好,他不禁问道:“优姐,你在上学时做没做过傻事?”程优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有,不过不像你那么多”说着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她已经很久不曾想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想起来细节已经模糊,所以说,曾经让我们刻骨铭心的事最后都会云淡风轻,程优淡淡的笑,“我上学时做过最傻的事就是谈恋爱吧,那时候上高中,我一直都是爸妈和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后来遇到了一个男生,你知道的,小女孩嘛,情窦初开时都是很傻的,他是个学校里的小混混,开始很疯狂的追我,最后可能是觉得我很无趣就把我甩掉了”张劲楠听得认真,说到:“那可真不是个聪明的男生啊”程优笑笑接着说:“其实最糗的是,我那时候万念俱灰,在一天我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吞了10多片安眠药,其实10多片安眠药是吃不死人的,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我不能想象失去他的生活,可是是当我第二天起床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我脸上,暖烘烘的,外面的汽车声,邻居小孩的吵闹声,我爸妈推着早餐车叫卖声,生活的一切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我开始舍不得这一切,当我推开我房门,看到厨房里我爸妈走时给我留在桌上的冒着热气的早餐时,我忽然发现我已经不喜欢那个男生了。”张劲楠听得入神,故事却忽然恰然而止,他侧过身看向程优,程优正一手拿着高脚杯,另一手扶着栏杆,此时微风吹过,程优的的头发被吹乱在脸上,她的头微微侧着表情是回忆过去的淡然,这一刻,张劲楠忽然想到一个词语,岁月静好,原来这世上真有种女人使人一眼会看到一生的。酒酿圆子是在程优有些醉了时才上来的,本来张劲楠不想再让程优吃了,喝醉了的程优却固执的像个小女孩,她执意的拿起来尝了一个,味道很不错,比曾经吃过都要正宗,程优很高兴,她举起碗非要给张劲楠吃,张劲楠拗不过夹起一个吃,想不到到嘴边时却掉了,不得不又夹一个到嘴边,又掉了,最后俩人相视着大笑起来。

张劲楠把程优送到小区门口就走了,他还记得程优家里有个男朋友,或许适可而止的理智最大的缺点是止步不前。程优走在夜色中,微风吹醒了些酒气,今晚她说了很多话,她很久不曾向人袒露心扉了,她没说完的故事其实还有后半段,从此她的人生之后在没有什么能撼动的了她,如果把每个人的人生比做水,有人是广阔无边的海洋,有人是缓缓流淌的小溪,有人是喷薄肆意的瀑布,而她只想做一潭温泉,就这样的静静的,无好无坏,只要存在就好。爱情是她温泉里的鱼,有了或许能相互陪伴,没有依然无任何波澜,所以对于徐戈,虽说她不想失去,但也不怕失去。

程优头晕晕的进了家门,一进门看到站在客厅的徐戈,徐戈穿着睡衣,白皙的皮肤从睡衣的大领口里露出来,这样的徐戈依然让她心动,却也让她感到格外疲惫,徐戈略带关切的说:“喝酒了?”程优轻轻的点点头,徐戈神色有些焦急,又说不出来什么,俩人尴尬的站了一会,最后程优叹了口气,打算回房间,身后传来徐戈犹豫很久的声音:“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女孩子家晚上很危险,也不要随便跟人喝酒吧”程优转过来,直直的盯着欲言又止的徐戈:“既然你让我不要随便和人喝酒,你是以什么立场说的呢,是朋友,合租人,或是男朋友?哪怕是陌生人总要有个立场吧”徐戈没想到喝了酒的程优问出的话会这么尖锐,一时间被憋得说不出话,最后程优快要失望时他终于小声的憋出一句:“你男朋友”显然这样的回答也不能让程优真正高兴,她接着问:“好,既然你说我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你连问了我和谁一起喝酒都要犹犹豫豫,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我们的关系还不足以到你问这句话。”她快忍受不了徐戈的拖泥带水,一个正常的维护关系都做不到的不是男朋友,是男性朋友。程优转身回房间时,徐戈依然站在原地满脸愧疚却一言不发,这样的徐戈让程优失望极了,她想,或许自己真的该放手了吧。

第二天,程优醒来是头疼的如同撞了大钟,果然大龄女性是不能宿醉的,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出了房间门,徐戈正穿戴整齐坐在厨房的椅子上,表情严肃,程优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徐戈已经招呼她坐下了,程优整个人处在混沌状态,脑子不清醒,看到面前郑重其事的徐戈脑袋里全是大写的疑问号,徐戈看着头发乱遭,眼神迷茫的程优,认真的说:“程优,我知道自打咱俩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该有的责任,你昨天的话让我清醒,原来我无形中给你这么多伤害,是我对不起你。”程优这才搞明白,这是要道歉顺便说开要散伙呢,程优刚想张嘴,徐戈却打断了她,接着说:“跟你说下我的事吧,我原来上高中时处过一个女朋友,她比我小了两岁,我俩都非常喜欢音乐,也是因为音乐相识,她她唱歌,我弹吉他,很默契很合拍,那时候我们度过一段非常的快乐的时光,我也...很爱她,我们约好了一起上音乐大学,可是后来我家里人反对我玩音乐,认为没有前途,我妈甚至拿喝药自杀威胁我,我抵不过家里的压力,上了家里给选的大学,她知道之后很生气,和我断了所有联系,我和她最近…确实见面了,不过我们什么都没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就是徐戈的故事,程优好像忽然明白了徐戈眼神里的悲伤,从小热爱的理想无法从事,少年喜欢的姑娘爱得不得,可是你想跟我说什么呢,徐戈,如果要分开,那么我坦然接受,程优深吸口气,像是等待宣判最后结果的问出:“然后呢?”徐戈忽然抓住程优的手,话锋一转,目光真挚的看着程优说“所以,程优,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不想错过你。”理智告诉程优不能答应他,一个心里装别的女人的男人好像是染着别人脚气的袜子,碰一下都会中毒,而程优最终还是被徐戈最后的那句不想错过你打败了,爱总是这样,反反复复,使人跌峦起伏又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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