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舞记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就是心中绝美的艺术。

    这一夜,偌大的舞台中央,那人以一袭白色的落地孔雀长裙在众人的掌声与呼喊声中华丽登场,艳惊四座。昂首,弯腰,俯身,单腿曲,一腿后勾,一手勾裙,一手上举,曲指。彼时便化为一只清丽脱俗的孔雀,在镁光灯的映衬下更显惊艳。轻而易举便成为舞台上最靓丽的风景线,万众瞩目的焦点。当天籁般的音乐响起,方才充斥着舞台的掌声与呼喊声俱如潮水般退去,就连此刻的空气也因此凝固,静得只听得见这天籁般的音乐与观众平静的呼吸声。古老的灵魂序曲就此拉开序幕,那人是清理脱俗的孔雀,是家喻户晓的舞蹈家杨丽萍。

    音乐声起,似春晨的溪水般恬静,令人沉沦。玲珑有致的身段在黑夜中摇曳,似春风拂过的杨柳般风情万种;纤细的玉指在黑暗中颤动,似盛绽的白莲般柔情似水;孔雀般的舞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恰似风起云涌般的华丽变幻。人沦,心醉。

    忽而,恬静的音乐化为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似中午的太阳般炙热,如山涧的溪鸟般欢快。那人双膝贴地,俯下腰身,颔首,低眉,手扬,指伸,再舞……顷刻间手臂便化作孔雀的翅膀含情脉脉,恍若一只在林间饮水的孔雀,就连夜下的流水也为之动容。处变不惊的面庞,深不见底的双眸下是从容的喜悦。

    少顷,欢快的音乐再次回归恬静,不对,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悲凉,似暗夜的死神对垂危生命的召唤。她以一袭白色的落地孔雀长裙在台上独舞,左手轻抬,妙指乱舞,右手勾裙,踮起脚尖,一脚轻抬,灵眉一睫,朱唇慢抿。便开始转动身体,长裙亦随之舞动,犹如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原本从容得面庞浮现了不甘的忧伤,她停止了转动,继而身体缓缓向地面匍匐,似一只濒死的孔雀贪恋世间的温暖,来不及遥想当年的风光无限,现实便已曲终人散,留下千年的哀叹。音乐声止,孔雀消失在了黑暗中,唯剩下一地的掌声。

    世间并不缺少美,只因我们未曾追求过。一场舞蹈,唯有将它细细的品味,方能发现它的真,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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