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这件小事(1)当妈妈患上不治之症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一定有这么一个时刻,觉得命运真是一个混蛋。

我的这个时刻在,2018年的一月。

那个时候的我,是不知天高地厚广州闯荡的小姑娘,带着爸妈的宠爱,无后顾之忧地在广州,坐着喜欢的工作,看着热门的话剧,周末就混迹在网红餐厅。直到有一次周末回家,爸爸在车上跟我说:“你妈妈好像患上了一个不治之症”。

我那时候不知道在跟爸爸说着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还挂着,但人却已经垮了。心扑通扑通的跳,我二十几年的人生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受过最大的伤不过就是骑自行车摔倒擦破皮。而我的妈妈,五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在医院呆超过俩小时。

我在心里盘旋这个种情况,但心里想着,最重要的居然是,我需要赶紧存些钱,这个事情肯定特别的费钱。

爸爸接着说,妈妈在一个月之前,开始出现了个怪现象,手指莫名发黑。之前以为只是手指弄脏了,后来却发现,怎么都洗不掉。而且更奇怪的是,随着天气的变冷,手指会变得越来越黑,而天气变暖时,手指却会转回正常的颜色。除了手指发黑,妈妈的手还有出现发麻的情况,再加上常年的胃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蛮不好。

妈妈是个非常传统的家庭妇女,这意味着她的吃苦耐闹程度非常高,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轻易吭声,这在古时候也许是个美德,但现在却为我们的家庭埋下祸根。

在情况出现一个月后,妈妈终于答应爸爸去看医生,结果挂不到专家号的那天,他们找了个寻常副主任医师,未加查验,便说这是雷诺综合征,成因很多,有可能是心脏的问题,有可能是血管的问题,有可能是任何问题,必须住院做全身检查。“哎,不就是手指的问题吗,为啥要做全身检查?”妈妈怀疑医生为了多收钱,就随意乱开方,便扯着爸爸离开。

而当天的稍后,他们又去了另外一个医院,医生却也说是雷诺综合征,只是这个病是在冷门,他也只能先试着治疗,并不能保证有效。妈妈依然觉得医生不靠谱,硬是没有让他开药,觉得这不是大事。便又回了家。

回到家,可不得了。爸爸打开了百度,搜索雷诺综合征。雷诺综合征的资料,我现在都几乎能背出来。雷诺综合征是由于寒冷或情绪激动引起发作性的手指(足趾)苍白、发紫然后变为潮红的一组综合征。目前特发性雷诺综合征原因不明。

爸爸可能像当年魏则西的家人一样,打开的是上面的百度竞价广告,很多都说雷诺综合征是不治之症,无法治愈。妈妈听了后,晚上整夜整夜的不能睡,哭,害怕命就这样完了。几乎有一个星期,妈妈没有合过眼。

当时在爸爸的车上听完这段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的心情复杂,眼泪止不住的掉。一方面,心疼妈妈担惊受怕了一周,我却不在身边,一方面恨百度,黄绿医生胡说八道,我确实担心这是真的,妈妈如果患了绝症,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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