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朦胧的街灯延伸到远方,城市的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在南方温热的二月,小雨过后凉风阵阵。毫无征兆的气温变化,让人感觉不到此时应是初春。在深圳的这些年,开始感觉不到四季变化,开始觉得城市让四季变得难以捉摸。
深圳的二月,有落叶飘落,各种茂密的树木依然覆盖着大街小巷,一些不知名的树开满了花朵,恣意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一派南国春日的繁荣景象。可是多年来,却总有种“度尽一年花常在,缘在城中不知春。”感觉。
城市生活,不断膨胀的物质满足却忽略了最初的感触。于是,很多人都期盼着诗和远方。诗是一种脱离于俗世的精神慰藉,远方则是一种对于未知生活的向往。
我觉得我曾经可能找到了真的诗和远方。那里有平湖夕阳,十里垂柳;有斑驳的白墙汇瓦,古朴的枕水人家。而且,三月的小巷,遇上一场沙沙春雨,岂不妙哉?颇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诗意。
这便是江南的春天,一不小心就把人带进了诗里,只是常年居此的人们,恐怕也不再对水多情,对花留意。所以,诗和远方永远只是相对成立的。这是我一个过客的观点罢了。
这些年也去了不少地方,体验过异乡各种不同的风景,但还是忘不了记忆里家乡的春。还记得老家门口的一棵大杏树,靠着一条沟渠生长得枝繁叶茂。
春季偶有冰雹,那时一场风雨摧残后落英缤纷,地上水里铺满了粉色的花瓣,煞是好看,可小时候担心杏花落了结不了果实,不禁郁闷起来。但现在想起,那棵杏树的果子小而酸涩,不算好吃的了。
再后来进城念书,已经很少能看到她开花结果时的样子了。不知哪一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杏树被锯掉了。于是,杏花的记忆也慢慢淡去。
夜渐深,不见繁星。鳞次栉比的高楼间依然有盏盏灯窗还未熄灭,还记得曾经刚来这座城市时,就渴望着有一盏窗是属于自己。
如今,有了灯,心里却不再那么透明。在这春雨过后的夜里,独自回味,回味有关杏花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