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头儿推一个破旧的三轮车,上面支一块木板做一个架子,放了一些农产品叫卖,有山上寻来的淡竹叶,鱼腥草,还有自己种的小萝卜,小白菜,也有晒干的辣椒,还有一个袋子装的是红薯干。几个女人围着三轮车选购蔬菜,有个女人在他的袋子里拿了一块红薯干尝尝味道。“嗯,味道不错,就是没看相。”尝过味道的女人说,“你这不是红心薯做的,要卖,还是红心薯做的好看。”
刚好有一个邻居的父亲用三轮摩托车拉了几蛇皮袋红薯来叫卖。一元一斤,几个女人围着三轮摩托一人买了一袋,说现在天气这么好,正好可以做红薯干。这个邻居的父亲种了几亩地的红心蕃薯,每次拉来几袋,都一抢而空。我也心动了,也买了一袋,想试着自己做红薯干。
我问了邻居做红薯干的大概。将红薯洗净后,将皮削去,拿一个大电饭锅将红薯蒸熟,尽管知道怎么做,但具体操作还是有问题,锅下面放了一水杯水,还是下面一层糊了一点,不过也没关系。将蒸熟的红薯里加入适量的的白芝麻,用锅铲将红薯捣成糊状,再拿一块干净的滤布打湿,洗净一个刚刚能装入红薯泥的不绣钢盆,将滤布放入,把红薯泥舀入不绣钢盆,用手压实,将水分滤去,就只准备切片晒干了。我看邻居还在红薯糊里加入了白糖。红薯本身就很甜,再放入白糖太甜腻了,还是原汁原味的好。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做许多红薯干,让我们姐弟几个不用眼馋别人家的零食。每年种红薯季节,父亲总是留一块最好的地种晒红薯干的红薯,红薯每种一年要换一个地方,每年总种一块地,种出的红薯沟沟坎坎,像一个布满皱纹的老人脸,泥土也洗不干净。换着土地种出的红薯又肥又壮,圆滚滚的。
母亲总在做红薯干前,准备好桔子皮丁,切碎的生姜和自己种的芝麻。将一大担外皮光滑的红心薯洗净,小心的将外皮削去,我们有时会帮忙,总将很厚的皮肉削掉了,母亲总埋怨我不会做工夫。削好的红薯放入大锅中,锅下面放水,上面放一个蒸饭的蒸沥,红薯不会蒸糊。蒸熟的红薯加入准备好的桔子丁未,生姜和芝麻搅匀捣成泥状,拿一个打豆腐用的箱子,将搅匀的红薯泥装入放了滤布的箱子,盖上盖子,提一桶水压上一个晚上,压出的水都是甜甜的。做完这些,大半工夫就完成了。母亲忙完这些,捶打着胀痛的腰又开始忙别的事情。
压了一个晚上的红薯泥,压得很紧实了,将箱子覆过来,轻轻拿掉滤布,四四方方一块大而厚实的红薯豆腐成型了,母亲拿刀横一刀竖一刀切成小四方块,再斜角切成薄薄的三角形状,我有时也会帮母亲切红薯片,切的一块厚一块薄。切好的红薯片整齐的摆放在晒东西的架子上,上面要盖一层沙布,没有晒干的红薯片,苍蝇和小飞虫之类最喜欢在上面停留了。母亲说自己做的红薯干卫生,吃着放心。虽说现在店铺里也有红薯干卖,总没有自己做的干净。红薯片经过两天大太阳的暴晒,颜色金黄透亮,让人满口留香的红薯干就新鲜出炉了。
晒干的红薯干生熟可食,生的嚼起来有韧性,年青人喜欢,而老年人口齿不好,就将红薯干用油炸了或者用盐炒熟,吃起来又脆又香又甜,是一道老少皆宜的食品。
往年都是母亲将晒干的红薯片一袋袋拿来给我,今年我也要将我亲手做的红薯干给母亲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