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拳头行走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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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上走在北京街道熙攘的人群中,低头看路,只能看到所有人繁忙的脚步,各式各样的鞋和各式各样的走路姿势。怕心中再多一丝厌烦,于是昂起头,看到了蓝天的底色,偶尔也能衬出些朝霞,倒影在车窗上时会更迷人。

她沉沉地望向朝阳的方向,仿佛眼睛能刻印出这一切,甚至要吸入眼睛里的星河世界。这时候,她不会在意周遭的一切。

她坚定稳健的步伐,穿越着斑马线上的一道道白线,攥着拳头有力量地行走。

她,昨晚可能熬夜很久赶项目的PPT,涂抹的眼霜还未覆盖完全暗沉的黑眼圈,细纹若隐若现。此时她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焦灼地思考者方案是否还有改进的空间。

她,那还没断奶孩子昨晚哭闹的时间有些长,已经身心俱疲的她好不容易哄孩子睡完后浅浅地睡去,这已经是怀孕以来的常态,大脑的思考功能常常会因为缺乏睡眠而濒临罢工。

她,可能昨晚老公回家时带回了若有若无的香水气息,嗅觉灵敏的她闻之浑身毛孔全都炸开,但她默默地把他的衣服投进了洗衣机,甚至帮他脱下外套时手都没有抖一下。紧接着她迅速逃回卧室,控着眼泪刷些朋友圈或者网页,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夜几乎无眠。

她,从辅导班接孩子回家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做晚餐,但挑食的孩子似乎并不领情,勉勉强强扒了几口,没办法,她又叫的必胜客外卖,饭后辅导孩子一起做功课,没做完作业的孩子会在班务群里被点名批评,从小到大都很优秀的她绝对接受不了被这么批评的。

她,昨晚在医院的病床边陪着刚刚做完手术的家人,从挂号到手术完成这段时间一直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机械又焦灼地支付着费用或咨询着医生,最后瘫软在病床前,一旦病人有什么需要立刻起身。

她,昨晚在健身房里汗如雨下,可是身上的脂肪却并不买账,一点即将变化动静都没有。疲惫的身心和教练严酷的语言已经让她抵达到崩溃的边缘,于是偷偷在浴室里把眼泪和着水滴一起落下,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脆弱和委屈,因为她从小便被同学冠以“憨大个儿”、“神经粗大”、“真汉子”的“雅名”。这些都不是真的她,她也想为了那个他,悄悄地蜕变。

她,昨晚去赴约一个男人的邀请,在一个很有情调的饭店里,吃着牛排,喝着红酒,两双眼睛在灯光的辉映下飞舞流转。她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和写出的东西,喜欢他不被年龄所困的率真和少年气。他搂她入怀,细细地吮吸着她发尖的香甜,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庞,寻找着她娇嫩的嘴唇。她断片一样地,大脑空白且浑身绵软,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但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的怀抱,匆匆地打车回家。她推开家门,无力地背靠着墙,但欲哭无泪,无神地望着她对面那幅结婚照,曾经她那幸福的脸庞也会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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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昨晚可能发生的事都是今天朝阳的起点,连续又无关。一个又一个坚强而充满能量的身影都藏着许多故事,或许平淡,或许刺激,但她们都信仰着明天和新生的力量。

她快速地行走在路上,耳机里放着摇滚或是流行音乐,知识节目或是英语,或者单纯地将自己放空或者继续畅想。

她,为了与年龄对抗,为了不在生活的琐事里沉沦,昂起头颅,两眼闪闪发亮,攥着拳头走在路上。


身为轻熟女的她们,身为人女、人妻、人母的她们,有恐慌,有笃定,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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