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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 致命偶遇（1）欧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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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目送欧小冉和夏域离开。欧小冉说的没错，目前并无证据扣留夏域，何况他们配合很积极，还主动提供了外卖小哥的手机以便核实。但这样主动的背后，是无愧无畏还是深谋远虑，陈远也不知道。高欢垂头丧气地过来，“陈队，夏域家附近的监控数量有限，又下着暴雨，镜头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保安那个时候都在睡觉，也什么都没看见。”
“查查欧小冉家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夏域进出的证据。还有，欧小冉说她6点半点过两个人的外卖，也去查查。”
高欢点头记下。“陈队，你觉不觉得欧小冉很可疑？陈惠一死，她和夏域的关系就名正言顺了。你注意到她看夏域的眼神了吗？绝对的迷恋！”
“她很镇定。”
“太镇定了！不过她是写悬疑小说的，还小有名气，也许写惯了这种场面。”
会是这个原因吗？陈远沉思，但是小说怎么能跟现实相比？
同一时间，夏域忧心忡忡地问欧小冉：“他们会相信吗？”
“他们去核实后就会信。”
“也许我该告诉他们事情。”
“说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你以为他们在乎真相？他们只想找到嫌疑犯交差！记得烂尾楼那三起强奸凶杀案吗，两年了都没抓到凶手，第四起侥幸逃脱的受害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看丢了，至今都没找到，这样的警察你能信任吗？”夏域的脸色异常难看，欧小冉叹口气，握住他的手，“他们现在已经把你当作了目标，你现在告诉他们真相，无异于自投罗网。到时候，你以为他们会全力彻查真相吗？他们更乐于拿你交差，因为那样更省事！”
“我该怎么办！”夏域问欧小冉，孩子一样无助的眼睛看着她。欧小冉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样难受，“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保证！”她说。
夏域家是不能住了，他暂时住到了欧小冉那，不过他们还是跟着高欢回去过一次。夏域几乎是被她押到那的，名义上是让他回家拿些衣物，其实欧小冉很明白，这是陈远想看看夏域回到案发现场的反应。
夏域被高欢推进卧室，视线一直在逃避血迹斑斑的床，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就想离开。高欢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如愿，又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检查。高欢的注意力始终在夏域身上，所以并没注意欧小冉消失了片刻，夏域也没注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杀妻案没有任何的进展，如同烂尾楼的四起案件一样陷入了停滞。陈远找外卖小哥核实了欧小冉提供的信息，确认当天她的确点了两份外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更有利的证据，证明当晚夏域一定在欧小冉家，但同样的，也没有证明他不在欧小冉家的证据。当晚暴雨如注，给侦破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欧小冉和夏域所在的小区都比较老，监控本就有限，在大雨中就更成了摆设。
就在陈远一筹莫展的时候，欧小冉突然约他见面，告诉他夏域和她准备搬家了。
“这片风水不好，所以我们决定换换环境，不过也不太远，免得你以为我们潜逃了。”欧小冉懒洋洋地坐在咖啡厅的室外位子上，在秋日的午后慵懒的像一只猫。
“你们有潜逃的必要吗？”陈远问。
“真没有。我们主要是怕你误会。”
“你想得很周到。”
“还是说说我的发现吧。”欧小冉突然严肃起来，“你们应该查一下梅花苑1号楼302。”
陈远很诧异，因为这个单位就在欧小冉楼下。
“住户叫李利，四十多岁，单身，独居，无固定工作，熟悉周围环境。个性孤僻，鲜少与人往来，身材矮小，有自卑感，却又渴望获得大众的注意。最重要的，他喜欢偷窥女性。”欧小冉一口气说完。
“就这些？你让我查什么？这些充其量就是你的直觉，再加一点主观臆测，你们写小说的就喜欢凭直觉办事。问题是，如果凭直觉就能破案，还要警察干什么！”
欧小冉笑了，“陈警官，你说得没错，查案的确要讲证据。但如你所说，我是个写小说的，如果我一个写小说不但要凭直觉锁定嫌疑人，还要把罪证都收集齐了，那又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陈远被问得无言以对。欧小冉起身戴上墨镜走了。
这之后，欧小冉忙着和夏域到处看房，看好之后又忙着打包、搬家。就在他们搬家那天，陈远带着一队特警包围了梅花苑1号楼302。
302的住户拒不开门，趁特警撞门之际从阳台纵身跳下，在二楼雨棚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居然爬起来继续跑，直往烂尾楼的方向去了。
陈远也从楼上跳下来追过去。附近的居民何曾见过这种阵势，纷纷投出手机拍照、录像，不一会，这些视频就被上传到了网上，正在布置新家的欧小冉也看到了，当时她正要把一只花瓶放到博物架上，差点一失手掉到地上。
当天晚上，新家已经布置一新，累了一天的欧小冉和夏域正准备休息，陈远的电话来了。
“你的直觉验证了。”陈远的声音有些闷，“我们在李利家搜出了烂尾楼三起强奸杀人案的受害者的物品，还有一样意外的收获？”
“什么？”欧小冉努力抑制住过于剧烈的心跳。
“陈慧的丝巾。”
“陈慧的丝巾！”
夏域竖起耳朵凑过来，欧小冉示意他稍安勿躁，“李利认罪了吗？”
“李利拘捕袭警，被当场击毙。”陈远说着一声痛呼，狠狠瞪了正给他包扎的大夫一眼。大夫抱歉地笑笑，继续给他骨折的胳膊上夹板。高欢就坐在他旁边，从到了医院就呆坐在那，至今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击毙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哪怕那是一名系列杀人案的案犯，哪怕当时他挥舞着一根铁棍，正朝陈远劈头砸下。
“你们没人受伤吧？”欧小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好像看到了他这边的窘相。
“没有。”
“那就好。案子终于结了，谢谢你告诉我。”
“嗯。”陈远挂了电话，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
“案子结了？”夏域抓住欧小冉的胳膊。“杀陈慧的凶手抓到了？我清白了！”
“是啊。”欧小冉看着孩子一样雀跃的夏域。“是个连环杀手做得，之前已经杀了三个人，还有一个谋杀未遂，陈慧是他的第五个受害者。”
“连环杀手怎么会盯上陈慧？”
“可能是通过我们。”
“什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楼下住着一个偷窥狂吗？就是他。”
“那个总是透过猫眼偷窥你的男人?”
“嗯。他一定是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又间接了解到了你家的情况，于是趁你不在家的时候……”
夏域愣了片刻，突然跳起来跑出卧室，没一会，又风一样跑回来，托起欧小冉的左手，单腿跪地。欧小冉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夏域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钻戒。欧小冉看着夏域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讲了什么，他的人离她那样近，脸却突然模糊起来，渐渐隐入到一片朦胧的烟雾中去了。他要消失了吗！欧小冉惊恐地伸出手，摸到他的脸才放下心来。
一切又清晰起来，周围的一切，他们的未来，夏域的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欧小冉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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